“乖徒儿,我们明天要去皇宫上朝呢。”师父大人翻完了最后一页,将书籍丢在了一边,嘟哝了一句。
“嗯。”江清悠点头,视线不离书籍。
师父大人看着由始至终都在翻阅兵书的江清悠,略一沉吟,抬眼看江清悠,便道,“乖徒儿为何这般认真的钻研兵书?”
“师父忘了弟子现在是参政了吗。”江清悠静静的翻阅着书籍,心无旁骛的遒劲中带有清雅傲骨之美。
师父大人静默了一会儿,抬起水汪汪的眸子,看着江清悠问道:“明日上朝,乖徒儿没有什么要叮嘱为师的吗?”
虽然是一句问话,但师父大人却是带着百分之百笃定的口气。
“弟子想有些人和事师父应该能自己分辨,不需要弟子处处操心才是。”从六岁那年留在他的身边已有十二年之久,对于寰宇,江清悠是完全放心的,既有雄心又有耐心,而且拥有足够的才华和智慧,所以他不必担心。
虽说他平日里总是蠢萌的样子,可是他仍然相信寰宇是有这个能力的,能在朝中游刃有余。
师父大人望着江清悠,如同望着那遥不可及的明月,他看了江清悠良久,才难得严肃的述说,“为师只希望不会成为乖徒儿的拖累。”
江清悠清俊脸容,剑眉星目,还有那举手投足间的一份淡然,绝美异常,闻声,翻阅书籍的手微微一顿。
徐徐吹进来的微风,吹起了丝丝缕缕的发丝,像绸缎那般柔,像墨那般黑,淡漠的眼眸,像是看破红尘却又深陷其中,倏而,那面容愈发清冷,那眼神愈发平静。
两人分别一站一坐,互不言语,只是平澈的看着对方,片刻,是江清悠开了口,“对弟子而言,师父并非是拖累,而是弟子这一生都会守护的人。”
语气明明是这般淡漠,却让人不得不深信他说的话,他周身缭绕着那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魅力,是无懈可击且致命的吸引力。
师父大人盯着江清悠看了半响,蓦然开口,?“江清悠,你没有为师想象中的那么无情。”
“刘寰宇,你也没有弟子想象中的那么热情。”狭长而漂亮的眸子中依旧平淡无波,悠而,他皱了皱眉,“称呼是不是不太对。”
“管他呢。”师父大人把手一甩,来了一句。
烟雾雾霭,师父大人垂下眼睑,在他的眸中早已氤氲流转,“乖徒儿,你自己呢?这么多年你在为师身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为师,那你自己呢?”
“......没有自己的愿望么?”师父大人的视线牢牢锁住江清悠的脸,想从他的眉宇间,从他的眼眸深处看到些什么,可依旧是徒劳。“师父安好便是弟子安好,这便是弟子的愿望。”江清悠平淡的说了一句之后便没有下文了。
“说谎!”师父大人忽然上前移步,手摁着案几,于他面对面,两人平视,“乖徒儿,你的感情呢?你把情感藏的如此之深,任谁也无法靠近你,究竟是为什么?”
江清悠看着眼前的刘寰宇,似乎回到了在将军府初次见他在院中爬树时的场景,有着任性却执着的性子。
他不由轻叹,敛眸,满满皆是无奈。
自己在寰宇身边已有十二年之久,他把自己的情感大多用在了帮他走出灭门之痛上,可似乎还是忽略了寰宇对自己的过分依赖,隐隐察觉他的眸中似乎有着不该在继续升起的火焰。
“乖徒儿,为师会得到你的!”师父大人直起身,似宣誓般说了一句。
“弟子不是在师父身边么?”他抬起头,直视着刘寰宇,漂亮的眸子仍然从容平淡,话语也是这般的不动声色。
师父大人看着这深如潭的眼眸,如此冷然,没有一点波澜,十二年了,他还是看不透也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