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尹白鸽急急走了两步,又回来了,大兵笑眯眯看着她,连句好奇的话、告别的话都没说,她走近一把拉走大兵,不悦问着:“什么意思?”
“让我猜下,一定发现了牛再山的线索,一定是大数据排查出来的,一定是通过被捕嫌疑人得到的信息关联到的,对不对?”大兵问。
尹白鸽眼睛瞪圆了几分,吓了一跳的样子,瞠然道着:“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变态,是变异了?”
“看来我猜对了。”大兵笑道。
“那你高兴什么?”尹白鸽不悦问,确实猜得很准确,是通过吴金来的交待,关联到了账目信息,一张银行卡使用被监测到到了。
“呵呵,既然能猜到的,那肯定抓不到,既然照不了面,那你就是安全的,我当然高兴啊。”大兵恬笑着。
“好吧,等你安全到达,就会知道验证信息了,别捣乱啊,这一次没有上级命令,不许擅自行动,不许离开基地。”尹白鸽道,轻松了,要真这么容易抓到,她都觉得兴味索然了。
“是,坚决服从上级命令。”大兵笑着,敬了个二指礼,送走了匆匆而去的尹白鸽,却还是那么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的背影,那幸福的表情,似乎都不敢相信,命运和际遇的变化,会这么快。
“走啦走啦,你现在是被看管人员啊。”张如鹏不耐烦地催着,而且果真像看管一样,两人一前一后夹着大兵过安检,上车。
“石处长,要不,我给您老做个评估?”坐下来的大兵,人安生了,嘴不安生了,一说这个把石景春惹到了,瞪着眼瞅着,不信道着:“你给我做?”
“今天心情好,我得给你做下,嗯,我走这两年啊,看来您没什么进步,位置没提,闹心;老婆埋怨孩子不争气,伤神;看您抽那烟水平,财务还是没自由,郁闷;总得来说评估结果,您的心理处于亚健康状态,有职业病的倾向。”大兵道。
石处长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张如鹏想笑不敢笑,说得太对了,一直提拔不上去正郁闷着呢,却不料大兵把老石逗得快生气的时候,话锋一转道着:“综合您这特征,发财无望、升官无门、属于爱岗敬业、克己奉公的楷模,您没变,还是原来那位值得尊敬的石处长。”
“哦,这还算句人话。”张如鹏道。
“你……”石处长气得无言以对,直道着:“要不,还人格分裂着吧,你正常了,别人就得分裂了。”
大兵头低着,使劲笑着,把石处长气得离座而去,找其他座位去了,张如鹏却是瞪着他,冷不防狠狠拧了他耳朵一把,不客气地道着:“你特么什么时候学会欺负老实人了?”
“你看你,开个玩笑而已,要不长路漫漫,怎么打发呢?哎我说老张,你得谢谢我啊,要不我提醒你,你能这么风光?”大兵道。
“也是,你狗日确实干了件很吊的事。”张如鹏道。
“拽吧,运筹帏幄,洞察千里之外,你服不服吧?”大兵道,似乎回复了曾经的开朗性格。
“有件事我还真服你,但不是抓到牛松那件。”张如鹏道。
“哪一件?”大兵没理解,这种没脑子人的思维,真不好琢磨。
“鸽子啊,咱们可都把她当兄弟,你特么却把兄弟给上了。”张如鹏凛然道,就这件佩服得无以复加。
大兵脸上出黑线了,这么形容怎么听着不对味呢,饶是他口才不错,愣是被噎得好半天再没敢启恤,甚至有点怕口无遮拦的张如鹏了。
列车一路东行,疾速驶回津门,像所有人生的轨迹,转个圈,从终点又将回到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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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中州市170公里,商南市建设路招行一处营业部,被大队的警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如临大敌的警察包围圈撒到了三个街区之外,处在中心的营业部被荷枪实弹的武警包围着,有条不紊地询问经过,提取监控,寻找目击,整个队伍内外联动,搜寻触响警报的人。
是一张银行卡惹的祸,这张登记为“李军”的银行卡被中州市省厅特案组打标了,出警的只知道持卡人是个极度危险人物,不过查来查去,似乎与通报不符,持卡人在这里的自动取款机上取走了三万元,提取的监控是位女人,很漂亮。
信息随即扩散,各派出所、刑警队联动,自取款到找到此人,仅用时四十分钟不到,而结果更让人瞠目。找到的是一处租住地,那女人矢口否认,不过随即又被吓瘫了,再交待,是个留人嫖宿的楼凤,有人留了张卡让她去取钱而已,她是试试看,都没想着真能取出来。
情况随即上报,然后设卡、排查,肯定是徒劳无功了,那位描述极似牛再山的嫌疑人惊鸿一现后,又找不到踪影了。
这一天,被推断逃亡的牛再山其实就在商南市不远处,距离市区二十公里,毗邻一个乡镇批发市场,这货就在路边吃西瓜,等到下午才见同伙回来,多了辆面包车,同伙招手让他上车,坐进车里,他把随身的武器给放下,急切地问着:“华哥,咋样?”
“不咋样,自己看吧。”开车的淡淡地道。
牛再山看着递过来的手机,全是抓拍的照片,银行的,警察包围;昨晚嫖宿的地方,警察包围;一路回来遇上的关卡,警察包围,看得他欲哭无泪道着:“完了,看来老吴折了,咱们回不去了,我还说把东西处理处理,特么能躲段时间呢。”
“都说了,遇上高手了。”司机道,他不时地揉揉眼,似乎在流泪。
“我这堂兄弟也死了,没个收尸的……华哥,你说咱们会是个什么死法?”牛再山哀叹道,扣了手机。
司机思忖片刻道着:“我活一天都是赚回来的,都赚了这么多年了,无所谓。”
“可我有所谓啊,我特么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经营,全完了,就特么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什么人,他都不把咱们当兄弟了,你出什么头啊……”牛再山爆发了,极度的恐惧和后悔,让他失态了。
咔一声,枪上膛,一支枪口直顶向牛再山的脑袋,顶他的司机另一只手,娴熟地开着车,牛再山愣了下,然后咆吼着:“来啊,来啊,开枪啊,给老子一枪,省得老子活得胆战心惊。”
塌啷,枪松了,食指勾着,司机伸着手,似乎要把枪给他,就听司机道着:“有一条活路。”
“什么?”牛再山不信了。
“人是我杀的,杀了我,或者把我交出去,你就能活,藏枪的地方你知道。”司机道,像叙述一件不相干的事,话里根本没有感情味道。
“哎……咱们兄弟干得事都不得好死,活着会更难受。”牛再山默默拿走了司机手里的枪,收起,长嘘短叹着。
末路将至,其情也哀,司机悠悠道着:“要不你走吧,很快就能查到你,现在可不好躲,我想办法把你送出境。”
“出个屁啊,咱们兄弟一群山炮,进城都不利索,还特么出国,那能活么?”牛再山道,问着司机:“华哥,你准备去哪儿?”
“回家啊,我是个透明人,他们找不到我,我给你找个地方藏着吧,现在哪儿都不会安全,越慌越容易出事。”司机道。
牛再山似乎默认了,知道此人的本事,在路上的逃亡,其实比呆着可能更不安全,无数次的脱逃已经让他对司机有着盲目的信任。
是啊,谁想得到呢,车驶过的地方,竖着一张路牌,上面箭头指向的标识是:
中州市,140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