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倘若我东林上下人人都是你这个样子,魏阉何时能除,他那帮党羽又何时能诛?
心中不满,自然语气就不快了,昂首对高攀龙道:“大洪击内魏(魏忠贤),我击外魏(魏广微),无论成功与否,都可在史册上大书一笔!岂可因天子宠内臣而顾虑,此不是我言官作风。”
闻言,高攀龙皱眉不悦道:“这是什么话!怎么可以用国家的事情来殉你的名节呢?再说大洪都不能把魏阉拉下马,你又怎能轻易搬倒魏广微?你这样做,只能让我们垮的更快!”
高攀龙也怒了,这个魏大中,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我好心与你说,你却当作耳边风,大洪身边成日有你这样的人,难怪党内对他多有成见。
“要上疏,你自己上,不必拉上老夫,韩阁老和孙大人费尽心思要借这祥瑞一扫我东林颓丧之势,绝不可因小节而失大局。眼下我等绝不可轻动,若是因你而坏了大事,你岂不是我东林千古罪人也?”
高攀龙这话说得重了,魏大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讪讪的说不出话。见状,高攀龙暗自叹了口气,发现到了吃饭的钟点儿,便留大中一同用饭。魏大中是不想在高家多待一刻,但高攀龙盛情相留,自己也不好太让人家难堪,便默默点头应了。
听说有客,高夫人特地做了家乡的几道名菜来款待魏大中。魏大中还特意拿出一瓶陈年花雕,劝魏大中喝个痛快。不过魏大中只是闷头吃饭,对高的话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他脑子里还在想着弹劾魏广微的事情。
等魏大中走之后,高攀龙细想,愈觉得魏大中此举是为渊驱鱼,帮了魏阉的忙,便下床连夜又给魏大中写了一封信,指出魏广微一经弹劾,便会丢下那块遮羞布,一无反顾死心塌地跟随魏阉,与诸君子为敌!不见那山中老虎,用石块投之,也会咆哮而起。……”
魏大中根本没有听高攀龙的劝,他坚持己见,也没跟任何人商量,就从会极门往宫里递了份奏章,他在疏中参劾魏广微“以执政重臣遇庙朔大典,仰卧私家,大无人臣礼。”
奏疏送进宫后,魏大中才回了都察院将事情告诉李应升、顾顺昌他们,结果李顾等人和一些御史也都上疏抨击魏广微。
………………
从太庙回来后,韩爌和孙慎行以及吏部尚书朱国祯,兵部尚书赵彦等人就在内阁碰了头,商量皇帝一旦批准在大明门举行受玺大典,尚要注意哪些事项。除了他们这几人,顾秉谦和魏广徽也在内阁之中,这会二人还没有知道宫里的魏忠贤对和氏壁这祥瑞已经完全变了态度,只以为魏公公欢喜这事,他们便要竭力配合好。因此,虽然心里对这帮东林党人十分的厌恶,但还是笑脸相对,魏广徽却是好些,对韩爌他们的态度要比顾秉谦真诚的多。
“韩阁老,怎么宫里还没回信?”兵部尚书赵彦见报喜的奏疏上午就送进了宫,百官们都在奉天门举行了庆贺仪式还替皇帝祭了太庙,怎么宫里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的。本能的,他便想到了是不是魏忠贤又在搞什么鬼,难道他竟然胆大包天到把祥瑞降世的奏疏给压了下来?
“是啊,韩阁老,这都好几个时辰了,怎么着也该有点动静了,要不,咱们再去催催?”朱国祯也有些担心皇上到底知不知道这和氏壁重现人间的祥瑞盛事。
韩爌却不担心,因为顾秉谦和魏广徽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若是没有得到魏忠贤的许可,他二人会如此配合,会如此乖巧的一句怪话都不说?
笑着对众人道:“许是皇上听了这天大的喜事,一时难以自禁,太过欢喜,还没反应过来吧。呵呵。”
“呵呵,韩阁老说得是,这等祥瑞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想那和氏壁是何等宝物,失落上千年,不想竟在我天启朝被发现,当真是叫人兴奋啊!”孙慎行一脸笑意,不住的摸着胡须,今日属他最是积极,逢人便说那和氏壁如何如何珍贵,如今重现人间,对咱大明如何如何的。
韩爌欢喜之下不忘嘱咐孙慎行:“一待皇上批了奏疏,咱们啊可要加紧把这事给落实下去,这回可全看你们礼部的了,缺什么,尽管开口,内阁一力筹措,总要这把盛世大典办得隆重些,叫那些四方蛮夷知道,我大明天子才是真龙天子!”
“那是自然,难得阁老这么爽快,我礼部再不卖力些,不说对不住皇上,对不住这等天大祥瑞,怕是连阁老都对不住喽,呵呵...”孙慎行笑着说道。
刚说完,却听身后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这位大人,你先甭想对不住谁了,你还是想想自个对得住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