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说完后,王体乾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若有所思的坐在那里沉思起来。魏广徽见了,不由心一凉,以为王体乾不愿替自己办这事。
王体乾答不答应替魏广徽去找天启,袁大海无所谓,便在那作冷眼旁观状。
其实朱国祯的事情王体乾早知道,之所以不愿见魏广徽,是因为魏忠贤不在,他不好擅作主张。虽说他王体乾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内廷名义上的第一把手,可事事却是听魏忠贤调遣,尤其是外朝的事,更是以魏忠贤马首是瞻,魏不发话,他从不擅作主张。眼下魏忠贤不在,外朝突然出了这么件事,把魏广徽给牵了进去,虽知道不能让朱国祯他们咬着魏广徽打,但没有魏忠贤的命令,他也不敢轻易表态指使外朝阉党展开反击。那样的话,这场争斗肯定要扩大,打破眼下的平静,如此就有违天启的意思,要是天启怪罪下来,魏忠贤怕是不好交待。
但是现在却是袁大海陪着魏广徽来,王体乾怎么也要卖袁大海一个面子,况且他一直很欣赏袁大海,既然袁大海肯陪魏广徽来,那说明他对这事是持赞成意见的。以袁大海的脑袋瓜子,这事应该不会出错,嗯,就帮他魏广徽这个忙吧。
想到这里,王体乾轻咳一声,视线移向魏广徽,缓缓说道:“斥责魏大中和夏嘉遇的理由,只能定为二人与陈九畴互相攻击,不成体统,别的人最好不要牵上。不过,那样一来,陈九畴很可能与魏夏一同获罪。”说完他用眼睛瞅了瞅魏广微。
魏广微一听就犹豫了,王体乾的意思显然是要牺牲陈九畴了,他有些于心不忍,因为可是他让陈九畴攻击魏大中他们的,现在出了事却让他给背上,那未免太对不住人了。往后还有谁愿意心甘情愿的替他魏阁老卖命呢?
但要是不同意王体乾的安排,那他肯定不会去皇上那替自己说话,如此,自己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大。嗯,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朱国祯这老王八蛋总是跑不了的。
魏广徽眨巴半天眼睛,最后下了决心,点头道:“只好如此了!只要能让魏大中倒霉,那陈九畴就先受点委屈吧,我先跟他打个招呼,以后有机会再给他官复原职。”
“大海以为如何?”王体乾不忘问问袁大海的意思,。
袁大海忙道:“一切就安王公公说得办好了。”
王体乾轻笑一声:“那成,等会咱家便去和皇上说这事,不过...”说到这,眉头一皱,看了眼袁魏二人:“这事最好还是派人和千岁招呼一声。”
“这...”魏广徽一怔,袁大海却是马上起身道:“那属下就去趟涿州吧。”
见袁大海愿意去,王体乾大喜:“你去最好不过了。”
魏广徽也忙谢过袁大海:“有劳袁老弟跑一趟了。”又对王体乾作了一礼:“多谢王公公!”
“哎,都是替千岁办事,有何好谢的。”王体乾摆了摆手,笑眯眯的扫了二人一眼,袁魏二人忙告辞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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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州离京城七十里,道路四通八达,是商旅行人进京的必由之路。城北有个碧霞元君庙,也称泰山庙,又称娘娘庙。因庙中供奉一位碧霞娘娘,娘娘主管招人魂魄,及生寿短长,并保佑子孙兴旺,因此该庙远近闻名,就连宫中都信奉她,常有太监来这里进香。
每逢阴历四月十八,是碧霞的诞辰,士女都赶来进香,数十里路上络绎不绝。因干女儿任敏要出嫁,魏忠贤高兴之下,便和一般父母一样也兴致勃勃的陪女儿前来上香,好祈保干女儿能早日有孕。
其实除了除干女儿来上香许愿外,魏忠贤此行还有另一个目的,那便是报恩。
魏的原妻冯氏便是这涿州人,早年间夫妻二人曾一同来这娘娘庙,上过香抽过签,这是其一;其二是魏忠贤在贫贱时,曾受过庙中道长的恩施,魏曾当面向“娘娘”许过愿,日后倘若富贵了,必来重修庙宇,重塑娘娘金身。现在魏已贵为司礼秉笔太监、东厂督公,自然是大富大贵了,这报恩一事自然要履行了。
为这次赴涿州还愿,魏忠贤特意向天启请了一道圣旨,天启也没二话,下谕地方有司,务必修好道路,架好桥梁,方便魏忠贤出行。
陪同魏任前往涿州的是孙云鹤统领的三百锦衣卫,另有百多名太监,个个蟒衣玉带,各个手执檀香,一路上烟云映日,五彩炫耀,百姓们见了都是稀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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