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被困、进攻、还击

起一般旋转的力量，躯体所在，犹如龙卷风的核心。当子弹接近我的身体咫尺时，竟然全数被布于躯体四周那股螺旋的力量卸去部分子弹上的势能，弹尖立时偏转方向，擦着我的肌肉掠过。

    几乎在同一时刻，我的双臂舒展开来，曲指弹出。

    “嘤呀！”惊呼起响起，两道无形剑气隔空shè中左右墙角处的特种兵。

    大功告成。

    我的身形疾转，犹如一片枯叶般飘然落地。

    整个楼顶已尽在我的掌握中。

    我的头微是一晕，突然有种力竭的感觉。

    今rì连番出手，已使我的功力消耗甚巨，根本没有时间调息。

    墙角处，除了僵卧在地的两名特种兵外，还躺着四具男子的尸体，浑身血污，已然没了气息。从他们服饰可以看出，这几人都是龙一手下的兄弟。从战斗一开始，官兵就没有丝毫留情。同时，我也明白了战争的残酷；官方显然是收到消息，将我们误认为携带有枪械的恐怖分子，才如此兴师动众。

    事已至此，我们再也无机会向官方表示清白。

    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位神龙不见首尾的万人敌身上了。

    “啪啪啪……”

    急骤的枪声又响起，犹如雨打杷樵一般，我的脚下暴蹿起串串火星。

    三名特种兵已成功的降落楼顶，正形成倚角之势向我冲至。同时，头顶的直升机亦未闲着，自上空呼啸而过，窗口喷出一道道火舌。

    我的身形在枪林弹雨中腾挪着，真气的巨耗使我感觉着阵阵的眩晕。我这才发现，无论我的功力修练到何等程度，始终是一具血肉之躯，并非机器。几个小时前，在长街上只身引爆轿身所携带的定时炸弹，已耗去我数成功力，还未有时间调息，接下来，又是连番的战斗，体内的真气更是所剩无几。

    “方兄弟，快退！”龙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紧接着，楼梯口又窜出两条人影，伏在地上，举枪朝三名特种兵还击。

    有了龙一等人的增援，我终于得到一点宝贵的时间，身体贴着地面一个腾跃，已欺至右首墙角那特种兵的身前，后者因被我的无形剑气所制，身体不能动弹分毫。

    我毫不客气地夺过他手中的枪械，扭转过身子，疯狂地往后面扫shè。

    两名特种兵立时血溅于我愤怒的枪口下。

    我心中随即掠过一丝丝的怜悯。

    ——形势所迫，再也不能有慈悲之心。

    心神怔忡之间，“呀”一声痛哼，自我口中传出，我的身体顿向左旋了出去，双膝跪倒在地。往伤处望去，左臂肱二头肌处衣衫破碎，血流如注。原来是被一颗弹头擦过，幸喜未伤及筋骨。

    血战至今，我终于负伤。

    “*nǎinǎi的！”龙一的怒骂声传入耳际。

    我扭头望去，但见他高大的身躯倏地自地面跃起，举着手中的AK48冲锋枪向前狂乱扫shè。仅存那名特种兵未料敌人如此强悍，当即身中数枪，栽倒地面。

    “卧倒！”我心神大震，曲指弹出，一道指劲破空而出，正中龙一的“足三里”穴，“扑通！”龙一右膝一软，高大的身躯顿时摔倒地面，恰好避过头顶直升机上的一轮扫shè。

    我右足点落墙角，身体向前弹出，已接近龙一身旁，大声喝道：“快撤！”

    龙一望了我一眼，显然已明白我的意思：几名降落楼顶的特种兵虽然已被制服，但头顶上空几架直升机仍是盘旋不去。凭我们的火力，根本不足以与之相抗，为之之计，只有撤回楼梯间，是为上策。

    我们终于顺利地脱离直升机的火力范围，撤到楼梯间。

    直升机轰隆隆的声音仍不停地自外面传来，暂时对我们不能构成威胁。龙一扭过头来，望着我血淋淋的左肩，沉声问道：“伤得怎样？”

    我摇摇头，道：“不要紧，只是一点皮外伤，你忘记我是医生了！”默运“乾坤定魔咒”的疗伤心法，伤处的流血很快便被止住。

    叶小秋撕开我伤处的衣衫，目不转睛地审视着伤口，脸上现出惊异之sè，大呼小叫地道：“奇怪，真是奇怪！”

    龙一异道：“什么？”

    叶小秋喃喃道：“方老大的伤口竟然……开始结痂了……”

    “哦？”龙一惊呼出声。

    我低头望去，果然见自己左肩伤处已然有血痂形成，心里不禁又惊又喜。我是一个职业的医生，深谙创口愈合的机制，一个寻常人的创口绝无可能在短短一两分钟内形成血痂。无庸置疑，这一切的神奇功效，皆来自于“乾坤定魔咒”秘籍里的疗伤篇。

    “咚咚咚！”下面又传来一阵急骤的脚步声，一名兄弟惊惶失措地跑了上来，大声叫道：“一哥，不好了，暴龙老大负伤了！”

    “什么？”龙一霍地自地上站起。

    那人喘着粗气，一面道：“官兵用重型武器轰开了大门，暴龙老大的右臂被流弹所伤，看来顶不了多久了……”

    龙一眉梢一扬，狠声道：“他nǎinǎi的，方兄弟，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下去看一看！”

    我沉声道：“一哥，小心！”

    龙一目光巡视一周，喝道：“兄弟们，你们留在这里，听方兄弟的号令行事，不得有误，明白吗？”

    “是，一哥。”小秋等人齐声应道。

    龙一吩咐完毕，大步直奔底楼而去。我目送他高大的背影消失于视野，心里一阵惘然，只觉他这一去，虽非永别，却大有咫尺天涯之感。敌强我弱，假如万人敌失信于我，我们数百人将绝无生机。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关乎数百人的xìng命，这个赌注是否太大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心神恍惚，喃喃念道。

    “方老大，你在说什么？”叶小秋异道。

    我叹道：“这样下去，我们还能拖多久？”

    叶小秋摇摇头，道：“对方火力太强，又训练有素，这场仗的结果是可想而知了。不过，以方老大鬼神莫测的武功，或许能够扭转局面！”

    “你是这样想？”我对他的话大感意外，由此可以想象，自己战无不胜的形象，已深深地印入了这帮兄弟的脑子里，所以，他们才义无反顾地跟着我无畏的战斗，直至最后一刻。

    “方老大，我们将这条命交给你了！”几名兄弟都异口同声地说。

    我巡视着这一张张凛然的脸孔，心中禁不住一阵强烈地感动。这一刻，我才真正地感觉到这帮兄弟的真挚、可爱，虽然，他们都是些街头霸王、人渣，体内却同样流淌着鲜红的血液，他们的真诚，较之某些所谓的君子，甚有过之无不及。

    “也许，这一次，我将会令你们失望了！”我轻声叹道。

    只有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若非真气损耗甚巨，我的左肩也不会被流弹所伤了。更要命的是头顶的三头军用直升机，纵然我神功盖世，也无法与它们抗衡。

    叶小秋望着我颓废的样子，呆了一呆，大笑道：“生又如何？死又何惧？我叶小秋既然敢在道上混，生死之事，向来未放在心上。”顿了顿，又喝道：“阿炳，出去看一看，外头那些龟儿子倒底在做什么？”

    一个身裁矮小的青年汉子自他身后应声站起，利索地蹿上前去，往楼梯口探出半个脑袋，立时惹来一阵扫shè。他慌忙缩回头来，抖了抖头发里的泥沙，一面说道：“不好！特种兵又自直升机上降落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脸sè皆是一变。

    叶小秋神sè凝重地道：“不能让他们降落楼顶，否则，我们又要陷入挨打的局面了。”

    阿炳苦笑道：“怎样阻止他们？钻出去挨他们的子弹？”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我身上。

    我明白大家的意思，所有人都曾亲眼目睹我赤手空拳穿过枪林弹雨，而毫发未伤的情形，但是，他们却忽略了一件事，我是人，不是神。以我目前的状况，根本没有把握避开子弹。

    ——我知道自己无法解释，也不能解释！

    ——我如何忍心拒绝他们期待的目光？

    深吸了一口气，我缓缓闭上双目，外面的情形依稀出现在我的灵觉之内：一架直升机盘旋在在四五十米的上空，普然是在为另两架直升机上特种兵的降落做掩护。

    又有两名特种兵已顺利降落楼顶。

    我心中一横，大喝一声，奋起余力，身体如箭矢一般向外shè出。

    枪声迭起。

    无数的枪弹犹如狂风骤雨般迎面袭至。

    我体内真气急转，身形疾如流光闪电，再度穿过枪林弹雨，直冲向已降落楼顶的两名特种兵。

    以我的速度，对方根本避无可避。

    “砰！”一名特种兵被我重重地撞倒在地，几乎在同一时刻，左手一道剑气已剌中另一名特种兵的“印堂”穴。

    举手投足之间，两名特种兵已先后命丧于我手中。

    我的身形未作丝毫停滞，顺势滚入左首十米开外的一个角落里。

    头顶枪声怒吼，子弹狂野地打在坚硬的混泥土上，溅起阵阵尘烟。经过方才一连串动手，我体内的真气实已至油尽灯枯之境。

    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一架直升机从旁绕了过来，出现在我的视野内，黑洞洞的枪口再次瞄准了我。

    我心底不禁生出一股彻骨的寒意，以我现在的状况，再也无法闪避接下来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我仿佛看到那一道道黑洞洞的枪口开始喷shè出鲜艳夺目的火花。

    但是，枪声迟迟未响。

    我却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