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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远依旧安然,却难免多了几分无力感,“既是青玄道长给她指的姻缘,必不会错吧……我也会如你所愿。”
口上这么说,叶远却希望能以此说辞,让上官家掉以轻心,把花遥送作人妻?如上官瑾良所愿?
呵呵……
花遥若是愿意也就算了,若是不愿意……
上官大夫见到叶远的表情,微微一怔,全然不把他当将死之人,只珍重道:
“来日方长。”
叶远目送他水波不兴的一笑,不哀伤,不煽情,不疾不徐,道的是:
“后会无期。”
时间已近傍晚,院内寒梅孤傲地盛放。
冒着徐徐热气的浴水换了五次,叶远才将身上的污浊之物洗净。
上官大夫告诉他,他若是用这最后三天,寻觅有缘的神仙老道,兴许还能受到佛法道法庇佑,勉强续命,可是叶远不稀罕那求来的薄命。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穿戴完毕,叶远出门唤了一位婢女,道:“请带我去尉迟公子那里,今晚,我要拜堂成亲。”
婢女年纪尚小,十四五岁,浑圆脸蛋,齐齐刘海略显幼稚。
她哈着热气,看向这个身着尉迟少爷锦衣的病态美男子,心中不禁厌恶起来,一个落魄的小子,居然还敢要求尉迟少爷帮他准备拜堂成亲?!
他真不要脸……
婢女一边引路,一边指着路边鸟雀,同叶远讥讽道:“你看它多逗啊,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野畜牲,本是被冻的如丧考妣,不敢进院子的,没想到只过了一个中午,它就越发地放肆起来,还想吃咱园子里的草籽儿呢,哈哈,它也太不把自己当畜牲了吧!”
叶远适应着暮光下银白的雪光,应道:“草籽儿比起野畜牲,岂不是更低贱吗,野畜牲起码是自由的,可草籽儿呢。”
“草籽儿虽不自由,却是院子里土生土长的东西,自然比野畜生名正言顺吧?”
“说起来,那鸟雀并不属于畜生一类,细论起来,该叫禽.兽吧,你家院子里禽.兽这么多,若是哪日……你可要当心!”
这不就是说,她是草籽儿,生死枯荣寸步难行,只等禽.兽来吃吗?!
婢女望了叶远一眼,一时竟被他呛地无话,心道,这病态美男子可真厉害,唇枪舌剑的功夫,了不得,不能惹!
别人不知叶远的嘴如何这么厉害,叶远自是不会忘,全是花遥师傅教导有方!
但其实,叶远平时不爱说话,只爱和花遥说话。
眼见着叶远的时日屈指可数,他倒洒脱起来,与人玩笑。
别人可以辱他,但是看情形,婢女的话,多半是连花遥也一起辱没了,所以他必须反唇相讥,给予婢女小小教训。
叶远等不到自己和花遥葳蕤锦绣的时候了,但是护她周全,哪怕他还有一口气,也要办到。
上天给叶远最后三天性命,他要用自己最后的执念,让花遥少些伤心! <dd class="a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