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瞎捣鼓。反正人家都是是给了钱的,姑娘们为钱献身,也不能挑粗嫌细不是?老鸨又是一阵嘲弄的淫笑,惹得李兖没忍住,笑喷了。白狐故作警觉,提醒老鸨附近有人,拉起来就跑。李兖问班超,白译长这演的是哪一出?班超笑而不答,心里却明白了,这个白狐狸,分明是给本长史上课嘛!看来儿子的割礼,还就得按徐干说的那样,入乡随俗。
这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灿烂得像孩童天真无邪的笑脸。门前新植的葡萄还没爬上架顶,只好让往架上盖了好多柳枝和杨树叶,营造出一个凉爽长廊的氛围。“长廊”的两边摆满了馓子、红鸡蛋、馕饼,干果和刚下来的甜杏。贺喜的人来了不少,这些人都是班勇在几个士兵叔叔的陪同下,骑着一岁的马驹,一家一家请来的。宾客们男女分列,人人衣衫整齐,梳头刮脸,脸上都是祝福的笑意。吉迪叫来的鼓乐手们聚在一堆,吹奏着欢快的乐章。一会儿,穿了一件红袷袢的班勇,在几个小伙伴的陪伴下庄重登场。小家伙们都穿着节日的盛装,看起来挺神气。班勇虽然知道今天是自己的成人庆典,但并不清楚这个生日所隐含的意义,看见大家都鼓掌欢迎他,也是一脸的兴奋。
在欢快的乐声中,华服艳丽的米夏牵着儿子的手,从长廊之首起步,走到一半,将儿子郑重地交到班超手里,班超牵着儿子再走完剩下的一半交给徐干,再由徐干领进事先准备的一间干净屋子,托付给一位和蔼的大胡子叔叔。这位叔叔是施行割礼手术的专业人士,他还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大男孩当助手,而徐干则是主家委托的验看人——这种仪式,父母不得在场,更忌讳女性进入室内。大胡子叔叔接过班勇,就点上羊油蜡烛,让班勇和他一起向天地祷告,之后就说笑话,逗小家伙乐儿。
手艺娴熟的叔叔看班勇毫无戒备,轻轻撩起袷袢下摆,露出下半身,玩他的小牛牛,揉搓一阵,在小孩惬意的笑声里,扯出****的多余部分,用两爿光滑的竹片夹住,迅速从腰间抽出锋利的刀子,伸出去往烛火上一烧,收回来顺着竹片一切,那多余的部分就切下来了。整个过程,就吸一口气的功夫。不等班勇疼得喊叫,助手将一个剥好的煮鸡蛋塞到他咧开的嘴里,叔叔也将事先烧好的棉花灰沾在伤口上,止痛消肿。
这种手术的疼痛是瞬间的过程,其程度相当于处女的初夜,连续两个煮鸡蛋一吃,就过去了。大胡子叔叔向徐干施过鞠躬礼,报告大功告成。徐干代表主家奉上辛苦费,之后抱起班勇,到外边交给班超。班超抱着儿子走过人群,接受亲朋好友的祝贺,最后交给米夏,和那几个小伙伴一起领回家休息去了。客人们这才坐下来吃食物,喝奶茶,跳舞唱歌,享受节日的欢乐。
疏勒王忠作为班勇的外公,是割礼上最重要的贵宾,他要负责将割下的****存放到一个比较安全的高处,其寓意是外孙子将来一定会高高在上,成为富贵之人。可是他看盘橐城的好多房子都才开始盖,现有的房子也不知是否要拆,不知该抛到哪幢屋顶。这时厄普图出了个主意,说放置在城门楼的顶上,一定会被老鹰吃掉,那才是大富大贵的象征。忠觉得有道理,就在几个随从的陪伴下登上城墙,踩着梯子够楼顶,很快就放置到安全稳固的地方。但等到高处的疏勒王,被眼前的风景吸引了,并没有马上下去。
远处的麦田即将成熟,一片金黄般的丰收,被翠绿的水渠林带划成方格;近处的人家,纷纷掩映在树影之中。绿洲人家,生来就重视绿化,但凡院子周围,不是杨柳就是桃杏,院子里还有浓密的葡萄架。人们劳作一天回来,捧上一壶奶茶,往葡萄架下的摇椅上一趟,那就是神仙的日子。当了半辈子医生的疏勒王,觉得这种日子已经远去,这一片两河之滨的田水园林,也淡出他的眼界久矣,而他离开盘橐城后所发生的变故,着实复杂,令他难以平静。他不知是过于忘情,还是身躯过于肥硕,突然一脚踩空,“嗵——”地一声,摔下来了。随从的人赶紧扶起,却是腰杆难直,呻唤喊叫,龇牙咧嘴,一下子惊动了所有宾客。一场热闹的庆典只好草草收场,所有人都因为忠的摔伤而忙碌起来……
过了几天,班雄能够随意走动了,班超一家骑马到王宫看望忠。李兖笑问要不要把长史的势扎起来,弄点旌旗开道,鼓乐奏鸣什么的?班超冷笑一声,骂道:弄你个大头呀,就你跟着就行了!李兖吐了一下舌头,自语他也就那么一说。几个人骑马到的王宫,班超直接到卧榻旁探视老丈人。由于上次的意外,他心生愧疚,觉得当时大意,不应该为了一个七岁的小孩,让一个五十五岁而又不习武的人登高爬上,摔伤身体。米夏却显得有点塞翁失马的意思,以为借此能改善班超与父亲的关系。好在忠懂得医道,又有上好的医生治疗,已经能起坐行走,腰也没有那么疼了。
即便如此,班超与忠的见面还是有点不尴不尬,说了一些家常话就无语了。倒是班勇的两个舅舅,一个做药材生意,一个开车行,有许多生意经和社会阅历,能够与比他们年龄大许多的妹夫分享。班超特别喜欢听各地风情与民间故事,不时再插嘴问一些相关掌故,不知不觉间几坛酒喝光,天色也不早了。米夏想带着班勇在娘家住几天,母女说说体己话。忠不同意,说嫁出去的姑娘了,还老想在赖在娘家?长史年岁也不小了,公务繁忙,你还是回去多照顾照顾他吧!米夏撇撇嘴,一家人又一起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