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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濮州濮阳县。/p>
王仙芝很往日一样拨打着算珠,谋划着举事所需一切。/p>
忽然外边传来一声急促的声音:“阁主,咱们从南方用私盐换的辎重物事......没了!”/p>
没了,王仙芝的东西怎么可能说没就没。/p>
王仙芝疯了一般地狂笑,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自问鼎于“不归阁”以后,就没有人敢和他对着干,就算有,那也是怎么吞进去的定让他双倍吐出来。/p>
“何人?何地?”/p>
王仙芝笑声过后,兀自聚精会神地拨起算珠,好像刚才的事情并未生一样。/p>
静,静地可怕!/p>
“阁主,夏侯重明就跪在外面,这次是他押运的,该怎么处置?”说话的人声音很小,但也足以能让王仙芝听见。/p>
良久,没有回音。/p>
“那属下照旧?”那人带着疑问,准备缓缓地退出去。/p>
让他进来!/p>
这四个字说出的声音,也不高,正在退出去的脚步声停了停,转身走了出去。/p>
退出去的仆人是王仙芝进地宫的那一天就跟着的,并不是说他能伴随王仙芝这么久,是他会办事,而是他很懂得王仙芝想要什么。/p>
王仙芝很愉快地笑了,留下他并不是他会办事,而是他很懂事,什么情况下什么话该说、不该说、该怎么样说,如果这也算门学问,无疑他学问很高。/p>
“阁主,请您责罚!”/p>
夏侯重明不知何时胳膊掉着绷带,跪在门口。/p>
“一路幸苦,进来说话吧!”/p>
王仙芝很随和地说道。/p>
“阁主,属下......” 夏侯重明还想再说下去,因为只有把事情说明白,他的承担的责任可能才会小一点。/p>
但是,他说不出口,或者是不敢说出口。/p>
因为,王仙芝的手已不拨弄算珠,反而掐着指头说道:“你们五堡现在死了一个,三个出逃,就剩你比较忠心......”/p>
夏侯重明觉得自己有希望再逃过一劫,而且希望还很大,可他并不敢抬头,只能听王仙芝继续说下去。/p>
“可惜......是个没有用的废物!”/p>
夏侯重明脸色大变,乞求道:“阁主,饶命!此次也不能全怪属下,只是在天门山遇见我大哥和四哥,打也打不过,实在没办法才被他们劫了去。”/p>
王仙芝将手指握的“咯吱”作响,脸色阴沉不定,过了一会,垂垂的展开了手指,道:“这么说来,云稹那小子才是背后捣鬼的主谋!”/p>
“阁主英明,并且茅山寒影......”/p>
夏侯重明真的不敢说下去,因为这句话本就是句废话,无疑是加罪的废话。/p>
“如何?”王仙芝又掐着指头,不知在想些什么。/p>
夏侯重明这会真想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他实在说不出口,仍在地上不抬头地跪着。/p>
“说!”/p>
王仙芝将算盘铮铮的一拍,脸色阴沉,好似忍耐已到了极限。/p>
“数月前,他们死在了长安东门之外的乱坟岗!从尸体上看是......剑伤。”/p>
他回答的很清楚,时间、地点及死因,却唯独没说是谁做的,这是精明人的手段,说话说一半留一半。/p>
“滚!”/p>
夏侯重明知道自己已经化险为夷了,转身走出,映着夕阳开心地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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