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
箫枣枣几乎匍匐在地,身上滚烫,额头时而短暂相触地面才能得到稍许的清明的凉意,他脑子里混乱成一团,如雷暴大雨之前的天空。乔松的语调明显带着雷霆之势,已经恨不得眼下打个雷下来把他劈醒,但是箫枣枣依然感觉,他得还个嘴。
“可是什么?”
“可是若是草包,他怎么能把那些人都算计进去?”
这才是箫枣枣一直觉得困惑和不合理的地方——之前闻瑟瑟一直说陆佰常是草包是草包,他都觉得那是一桩气话,看不顺眼的时候胡乱扣锅的行为也不算是什么缺德事。
毕竟这草包实在是无法和陆佰常对的上等号。若是陆佰常是草包,如何能够与闻家的大姑娘结亲?他若是草包,如何能够在山南先生面前蒙混过关?他若是草包,那些震惊四座多次传颂的诗句佳作难道是他人代笔?若是草包......如何能够算计地进去越来书局的掌门人与她?
乔松冷笑,接下来出口的话就有些大不敬了,即便是目不识丁的女贼子,也在反过来之后恨不得当场削了自己的耳朵。
——“以为你朝中权贵者,或者是那些世家门楣中,全是有才之人么?这世上大多地方,都是庸碌之辈多过于文采斐然者——你可知道为何大府人家总爱收拢门客?贵人无脑,可是只要有钱,就能养得活无数的活脑子......懂了吗?”
“......”箫枣枣不懂,懂了也不敢懂。
“这朝中若是全是德行配位,大材大用者,宋国就可以统一天下,扩张版图,航行四海确立威信,还做的什么......”
他话音未出尽,就见角落猛然发出巨响——是一花瓶自落,摔个粉碎。在这安静时候可谓是惊天动地,至少,吓得那女贼尚未来得及尖叫,就直接给吓的口吐白沫倒地抽搐。
现场又是一小阵的骚乱,乔松很是不悦,在管家请了命过来收拾时候,直白的瞄了一眼暗处。
等到管家领人带着花瓶碎片出门之际,乔松幽幽道:“着花瓶似乎是君侯大人赏赐的?南燕的贡品吧?”
管家道:“不错,是南燕皇室之物,双燕春风报喜图。”
乔松做了个牙疼的表情,又瞄了一眼暗处,道:“挺可惜,我喜欢这个花瓶——去寻个什么人,替我修补了,再摆上来。”
管家有些不明所以,心想虽然是贡品,可是花瓶并非绝品,南燕皇室的东西旁人没有,乔府可是多得是,没了双燕报喜,咱们寻个喜鹊闹春也行呀,何必要弄个残损之物呢......
不过他也只是心中想想,口中应了一句“是。”
......
待管家退出之后,乔松问箫枣枣:“你说,我为何要修复这个花瓶?不愿意去寻个新的来取代?”
既然这样问了,答案当然不是他刚刚的“喜欢”这个说辞了。
箫枣枣说道:“小的认为,大人是不想这东西落入民间,无端的生出一些麻烦来。”
乔松的神情松弛了一些,他走回屏风后,施施然坐下,示意他道:“继续说。”
“这乔府的东西,虽然看久了觉得每一样都是寻常,可是这寻常只是在乔府中寻常罢了。一旦出了乔府,那就成了人人眼红的东西,不管是一个花瓶,一副碗筷,哪怕是一片碎瓦......只要落入有心之人手中,就有的是办法去惹出麻烦......就好像......就好像志怪故事中,天上的仙女随意落下凡尘的一根珠钗,也会化作遗留百年的山林湖泊......尽管有的时候这种不慎是会造福一方百姓的,可是也有可能会酿成大灾大难。”
所以这就是入了乔府之后一直被耳提面命的一句话:“越是爬的高,一举一动就越要谨慎小心,登高,是会跌重的。”
初始听到这话时候,箫枣枣并不以为然,他只牢牢记住登高二字。至于所谓“跌重”,开玩笑,好不容易爬的高度,自然是会仅仅抓住每一根能够让他攀升的藤蔓,怎么可能会掉以轻心到随意看着一块石头不去试探就贸然踩下?
如今,今日,他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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