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师父问道。
凌楠子摆摆手,叫跟在姜剑秋身后的当值弟子先退了下去。良久之后,他睁开眼睛,望着姜剑秋,眼神中一片空明,看不清内心是喜是忧。
“万青他没有犯错,他在逼为师犯错。”
姜剑秋一愣,他没听懂师父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凌楠子叹了口气说:“你大师兄是自行去影壁处面壁思过的,可惜他并不知道自己该反省何事。你先退下吧,这件事错综复杂,不是你能够理解的……”
片刻后,姜剑秋一脸郁闷的从后殿中走了出来,又风一样的向前院跑去。他跑到影壁之下,对着大师兄万青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话,但大师兄如同聋了一般,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低首跪在影壁之前,一动也不动,一声也不吭。
姜剑秋说到最后也是毫无效果,他气得一跺脚,“一个比一个顽固!”怒气冲冲的返身走了。远处回廊之下,凌胜雪倚柱而立,静静的望着这一切。
*******
夜已深沉,整个淮山已陷入沉睡之中。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跪在留影壁前的万青。他的姿势和日间并无变化,依然是低首静静跪在那里,双目视地,面上毫无表情,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万青,你还在生为师的气么?”不知何时,凌楠子消瘦的身影已静静站在万青身后,低沉的声音顺着夜风传到了万青的耳中。
万青身子一震,但依然保持跪立的姿势未变。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似乎也有些疲惫,“弟子只是在恨自己不争气而已,离家十二载,却不能侍奉双亲,一丝孝道也未能尽!”
阴沉的夜空中乌云密布,星月无光,四周是浓的如凝固一般的黑暗。师徒二人,在留影壁前一站一跪,静立良久,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最终还是凌楠子打破了这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他轻声说:“当年我收你为徒,答应你父亲保你平安。淮山派虽小,但却置身俗世之外,不受世间纷扰。只有在这里,你才能保得平安,而只有你平安,你父亲才能安心。”
“弟子明白,所以这些年我潜心修行,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不过如今父亲派人来指明叫我回去,一定是都城中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我又怎能视而不见!”
凌楠子抬首望天,双目精光闪烁,似乎想看破这头顶的漫天乌云。万山河,三十多年的生死之交,昔日七圣之一,无论修为还是思虑都是万中无一之人选,这样的人,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打破这十二年的平静,忽然发出这一封请帖呢?
“万青,你要清楚,为师虽有些手段,但这天下之大,能人异士层出不穷。一旦踏入都城,被卷入尘世乱流之中,即便是为师也未必能保你周全。”
万青突然转过身来对凌楠子磕了三个响头,接着说:“师父这十余年养育之恩,万青感激涕零。如今都城之行虽吉凶难料,但万青心中惦记父亲,势在必行。此次前往都城,皆是因我而起,无论遭遇何事,都是弟子咎由自取,和师父无干!”
凌楠子望着跪拜在地的万青,眉头深锁,最终长叹了一声,轻声说:“罢了,你回房去收拾一下吧,近几日我们便动身出发……”
“是!”万青应了一声再次叩谢,脸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