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老人挪步走出屋子,手中捏着的精致紫檀茶壶依稀冒着热气,将他那干枯的手指熏的有些苍白无力,越发的与他那张苍白的面孔交相呼应,像是被抽干了血的人皮一样,白的实在是有些骇人了。
满是狼藉的院子里身首异处,倒在血泊中,甚至是未曾来得及逃离的百里浮屠挣扎着捂住自己的手臂,视线剧烈的颤抖着,望向那不远处一条被撕烂了的手臂,再也说不出任何的恶毒,只是本能的开始恐惧着,恐惧着那个站在自己面前一步一步走向院子深处的男子。
若不是经历过生死,怎知生死如此。
不敢回头的百里清枫抱紧了怀中少女,他紧咬着牙冲开了身前的后门,随手便是将怀中一包收拾的细软塞在了那侍女的怀中,小声的吩咐道,“若是我们都死了,你就带着折花逃离这里,永远也不要回到沐阳城了,这些细软足够你们用一辈子的了,我只求你能够好生待养折花,我百里轩辕黄泉下也能够安心离去了。”
像是苦苦的哀求,面色本是犹疑的侍女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小心跟在她身侧的百里折花缩了缩身子,大概是深夜冷意穿透了她的衣衫,少女朦胧的视线看上去是那般的纯真,她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会懂。
“今夜过后,这个百里家就真的没了。”
百里清枫惨淡笑道,望着那折身离去的侍女,提了提手中那把银枪,再不停留的朝着前院走去。他知道自己必须做什么,至少如今这个已是穷途末路的百里家,必须有人站出来,将他们仅存的傲骨提起。
可那人未必是他。
站在雨幕中的百里登封抬头望向夜空,喃喃自语的说道了一句。
“当真是杀人的好时候啊。”
百里镖行外
雨珠泪珠滚血珠,珠帘幕落灯黄昏。
徐老鬼呵呵一笑,枯瘦十指便是荡开那说书老人的凶猛劲气,不见他如何挪动脚步,却是身影不由得随着那说书老人而动,好似是每一寸每一招式都已是知晓一般,前后三百七十二招已是错综影乱,一人一掌印在另一人身上,步步倒退中激射而起的水花化作手中长剑,便是见那二人提起而上太清,卷起道道风尘的水珠轰然炸裂。
脚下黄蛇走,袖中藏龙头。
吃力撑起身子的云嘲天抹了一把嘴角血迹,怀中云嫱已是逐渐恢复意识,她惊慌般的望向那倒在地上的剑匣,松了一口气的搀扶着云嘲天踉跄的身子,面色满是愧疚的看着后者被刺穿了的肩膀。
方才若不是自己大意了,现在也不会变得如此。
“这徐老鬼有些来头……有些像是……”
云嘲天的视线缓慢凝固,只见那二人几息间便已是百招而过,可气息逐渐萎靡下来的说书老人已是无力继续这般的消耗下去,当即是一咬牙再次调动体内翻滚血气,双目化作青黑色一般,臂轴狠狠落在了那徐老鬼的胸口上,两人皆是后退几步呕出一口红血,萎靡气机里已皆是强弩之末。
本就不打算活着离开这里的说书老人不再迟疑,自知如今他所剩时间已是不多,当即便是风旋般一脚踏出,直掠过那徐老鬼的身侧,一脚点在了云嘲天的胸口上。
少年吃力的撑起身前古剑,浑身剑气陡然提起,一身气机更是加身于古剑中,可纵然如此,那浑圆一般剑意却是刹那间被点破,再便是土崩瓦解中,整个人再也半分气力支撑,直直的倒飞了出去,轰然砸在了雨幕里。
混合着那鼻息中的血液,气机已是萎靡到了极致。
“你找死。”
双目化作赤红的云嫱当即是拼上性命一般,只见她左手双指一线牵引,地面上那剑匣当即是震颤而动,巨大轰鸣嘶啸而起剑意翻滚如猛浪一般,长龙便是出鞘,剑光翻滚中便是要取了老儒生的首级。
一声嘘唏轻叹道,一席青袍登剑山。
李逍遥踏剑而行之,一跃直下便是将那云嫱身中内力压下,只见他手指轻挥,本是躁动不安的剑匣便是平静了下来。见他伸手一挑,无端有的气机便是千丝万缕牵引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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