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云不恼不怒,她眸光平静的扫过在场八位世家夫人,反问道:“那本宫,且问诸位夫人。”
“何为礼法?”
上官夫人回道:“皇后娘娘应当以皇上和子嗣为重,这就是礼法。”
任夫人回道:“打理后宫,掌管中馈,侍奉公婆,这就是礼法。”
陈夫人回道:“宽厚大度,嫡庶孩子,视为己出,这就是礼法。”
谢锦云听完,微微点头:“你们说的这些礼法,和本宫拿些点心放到谢氏铺子卖,有何关系?”
她走到葛夫人面前:“难道本宫做点小买卖,便不顾皇上与子嗣。”
她转身缓缓走到任夫人面前:“还是便不管后宫,不敬长辈。”
她走到了陈夫人面前:“在场诸位夫人,又有几个真正做嫡庶孩子,都一视同仁,不分嫡庶。”
夫人们原本对谢锦云前面所言,不露半点异色,可在谢锦云回答陈夫人的话后,皆暗露难色。
“大家都是世族出生,家族立于史上少说也有数百年,若都不分个嫡庶,不如本宫今日就废了嫡庶礼法,让家中庶子庶女,也和嫡子嫡女一般,享受同等待遇,拿同样的月例,伺候的丫鬟婆子数量按嫡出配比,如何?”谢锦云转身,回到武德门前正中间,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夫人。
夫人们听到此话,脸色猛地大变。
燕夫人赶紧抬头回道:“若按皇后娘娘这样说,那岂不是乱套了?”
“怎会乱套?”谢锦云双眸微微眯起,眼中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却充斥着一股嘲讽意味:“莫非这礼法,只用在本宫身上?”
夫人们神情刹时慌了。
陈夫人赶紧回道:“臣妇绝无此意。”
“己所不欲,却欲施加于本宫头上,这是何礼法?”谢锦云反问。
陈夫人嘴角表情僵了僵,吓地脸色发白,大呼道:“皇后娘娘,臣妇不敢。”
“本宫并非有意刁难你们,也不想为难你们这些妇孺。”从始至终,谢锦云的语气都十分平和。
她们并非惧怕她谢锦云,而是畏惧强权下,施加在她们身上的枷锁:“本宫很可怜你们。”
什么?陈夫人身子剧震,神情怔住了。 “你们是妻子,是母亲,是女儿,是当家主母,可你们也是你自己。”谢锦云扫过诸位夫人:“在世族眼中,做好妻子本分,是你们应该的,孝敬公婆,善待庶子,是你们应做的,没有人会夸你们一句,你们做的很好。”
葛夫人见诸位夫人都不知道了,抬头反驳道:“若没有皇后娘娘口中的礼法,女子将不受约束,男为盗,女为娼,世风日下岂不就天下大乱,何况,皇后娘娘你也是世家女,曾为燕京贵女的典范,你怎能说出这等话,做出这等事来,你现在贵为一国之母,更应当树立起世家女的风范,让燕国女子效仿,而不是当街叫卖,做些低等商贾做的买卖。”
谢锦云讥讽的低呵了一声,朝葛夫人走去,道:“葛夫人既然如此嫌弃商贾,不如捐献出你名下铺子,放弃商铺营生,填补国库空虚,让皇上有这充盈后宫的费用,如何?”
“什,什什什么……”葛夫人不敢置信,缓缓抬头,想看一看谢锦云现在是以什么脸皮说出如此强盗之话。
皇后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抢吗?
在葛夫人抬头看向谢锦云时,谢锦云朝她走去,居高临下地回道:“明人不说暗话,本宫缺钱,充盈后宫,繁衍子嗣乃国事,既然诸位夫人提出来了,那本宫问诸位夫人借钱,想必诸位夫人愿意为国事出一份力,解了本宫后宫之忧,也全了诸位夫人口中的礼法,诸位觉得如何?”
葛夫人嗅到了不对劲。
跪在后面的陈夫人当场晕厥。
旁边的上官夫人见状,暗暗翻了一个白眼。
另一边的燕夫人也晕倒了。
上官夫人又回头看了看燕夫人。
还未反应过来,跪在她前面的葛夫人,狠狠的晕倒在她身上,压得她低呼了一声,伸手扶了一把葛夫人。
谢锦云几句话的功夫,葛夫人、陈夫人、燕夫人陆陆续续晕倒了。
还没晕倒的夫人准备晕。
上官夫人也想装聋作哑晕过去,可怀里扶着葛夫人,再加上谢锦云一直盯着自己,倒叫她不好意思装晕了。
谢锦云看尽了笑话后,对身旁的袁嬷嬷说:“七月天气暑热,诸位夫人体力不支,派太医过来看看,再派人通知他们的亲属把夫人们接回去吧。”
“是。”袁嬷嬷回道。
谢锦云回到顾长宁身边,被顾长宁揽入怀里,坐上了宫辇。
可谢锦云这一走,却惹得世家夫人惶惶不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