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总有个开始
窄巷里,五个小太妹正轮番围攻据守墙角的一名女学生,斗意正酣。
“臭婊子!本大姐跟你借点钱花花,你竟敢不给?”烫着一头失败爆米花细卷发的大姐头伸出五爪的同时,不忘宣读被殴者的罪名,好令其死得瞑目。
“废话!不然老娘该任你们敲诈到爽吗?”看似纤细的女学生在踹开跟班甲的当口,堪堪闪过那长尖指甲的深掐。“年纪轻轻不学好,小心出门被陨石砸死!”
妈的!纤细女学生抚着横阵左臂的五道抓痕直跳脚。那死太妹是原始人不成?指爪这么锐利!
“哟大家听听,‘向日’的学生也说粗话呢!”身着超辣小肚兜、绝短热裤的跟班乙在一旁嘲讽地叫嚣。
“妈的!哪个白痴规定名校学生一定要有口德的?”一面还口,一面不忘甩着书包将鬼祟近身的跟班丙打飞出去。
“x你娘!‘向日’了不起呀!”跟班丁一鼓作气地拳脚齐上,却出师未捷地惨遭便当袋击中自认晶莹剔透的脸蛋,当场号号大哭:“大姐,这个婊子好狠啊!” “哭哭哭,哭个屁呀哭!”威风八面的大姐头莫也被眼前的暴力女给吓着了,心烦地提着她的耳朵就骂:“***!是谁告诉我向日的女生都很柔弱的?”
“我我我我人家怎么知道嘛”
“嗟!”高佻的女学生报以一声轻哼。向日的女生“绝大多数”都很柔弱没错,可她正是那异于常人的极少数;衰就衰在那帮太妹惹错人了。
她悠哉游哉地收拾细软正欲走人
“慢着!***,你这样就想落跑?”大姐头重整旗鼓完毕,率着一票姐妹们又杀了过来。
“你有意见?”美丽的凤眼眯出一抹凌厉的味儿。
“我我”大姐头无意识地瑟缩几下,吞了吞口水。“我要和你决、斗!”
“啥?”她先是愣个两秒,紧接着喷笑不止:“哈凭你?”
搞什么啊,勒索不成不是应该夹着尾巴快快逃吗?跟她宣什么战啊!
“x你娘的!你看不起我吗?”大姐头恼羞成怒,先发制人地就扑上前去,必杀不传密技照旧是“九阴白骨爪”
“喂”她机警地蹦跳开来。这女人怎地这么“青番”啊?决斗?好啊,她奉陪!期中考数学不及格已经让她十分不爽了
她“啪”地一声,脱掉制服的百褶裙,露出里头迷你得很清凉的黑色安全裤。
“决斗是吗?好啊,来啊!” 太太干脆了吧?太妹们面面相觑得眼睛都快凸了那双修长有致的美腿,哪是她们十根萝卜所能猜想的?
“快点快点,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她不耐烦地跨开三七步,抖得很江湖。“要是怕了就别逞强,姑奶奶不会为难你的。”
“谁谁怕了?”大姐头脸红脖子粗地抡起拳头,不肯正视自己在气势上就输人一截的事实。“今天要不打到你这婊子哭爹喊娘,我就跟你姓!”
跟她姓?她才不要咧,这算什么鸟咒诅?
然后,双姝正式开打!
两分钟后
原本晾在一边无所事事的跟班妹们因见大姐似乎陷入后继无力的窘境,于是护主心切地亦奔赴战场,使得有些混乱的局面更加难以平复
“妈的!不是说好一对一单挑的吗?”
“我们大姐才没说过这句话咧!”
“你***小学没毕业喔,连‘决斗’的意思也不懂!”
“臭婊子!别以为你读名校就可以扁成副德性!”
“死三八!我哪里碍到你们了?我有拒绝被恐吓的自由好吗?”
“妈的!你不上道!”
狭隘的巷道里,只听得一阵又一阵的三字经、五字诀此起彼落,放眼四界俱是拳来脚往所撩起的尘土飞扬 另一个两分钟过去
“哔哔哔”忽然,一长串尖锐的哨音响彻在这素来静谧的住宅区。
“前面的!你们在干什么?”跟着,是声如洪钟的熊吼回荡:“住手”
喝长脚女生险险地倒抽一口气,管不得干架干到一半溜走是种很孬的举动,当下奋力排开五个番邦女,逃难似的草草捡拾散落一地的家当,三步并作两步转身就跑!
笑话,她的死对头大头周向日魔头级主任教官都追来了,她怎能不逃?打群架那,这种严重破坏校誉的行为,被逮回去不给记大过才有鬼!
天晓得她究竟抄了多少小路、捆了多远的距离才甩掉猎犬似的大头周,总之待她觉得气喘如牛时,后方、以至于大后方早早是一片杳无人迹的开阔。呃,也不全是啦
她回头,狭狭的东方眸倏然瞠了个铜铃大,不敢相信这方圆百里除了大头周之外,竟有能够追上她脚程的奇人异士!
远处的小黑点渐成大灰点,很快地,一圈人形的轮廓浮现;最后,则是一个活生生的躯体停在她流露错愕的眼前
“学姐你的呃,‘东西’掉了”
她由涣散重新锁定焦距,忽然看清立在身前两公尺处的居然是个一脸尴尬貌的男生,而且,那身制服他是向日初中部的三年级学弟。
当她的视线自他颇为清秀的五官直移而下后,她面色铁青地发觉自己几乎濒临崩溃了瞧瞧,他手里拎着的是什么“东西”啊?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学姐”青涩的男生因紧张而解释得零零落落。“只是刚好看到,所以捡起来我没有别的意思”
“闭嘴!”长腿女生窘迫地气怒了起来。“你的眼睛看哪里啊?”
“我对不起”他脸红地赶紧背过身。
“拿来啦!”她颐指气使地伸出手讨回“失物”真她妈的衰到家了!
“喔”男生始终谨守分际地没有暼过任何一眼,朝后递上她指定的物件。
真是走霉运了,***!连这也能丢掉她碎碎念地快速穿上“曾经遗落”的制服裙,表情臭得仿佛生了霉菌的土司。最最可耻的是,她的裙子竟然是让个小男生给拾回来的!靠!之前还仅着那块小小布料一路狂奔咧,以后她还要不要做人啊 “转回来了啦,你是要站到天黑喔?”
“呃,不是”
“***,你干嘛不早点告诉我啊?”她毫不讲理地迁怒于救“裙”恩人。
“我我尽力追了”拜托,他从不知女生也能跑出那种神速。
“你!”她用力扳正他的脸。“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我可是认得你的!知不知道:”很小人地恐吓起好心没好报的学弟。
他点头如捣蒜。
她满意地笑了笑。“学姐真的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哦。”
他依然点头如捣蒜。
“那好,bye-bye。”甩甩清爽的短发,她潇洒地迳自往家门方向前进。
抛下从头到尾认命的他很苦命的。
即将届满十六岁的耿玉宇在某个绿意仍盎的夏末午后,第一次遇见那个为她寻获失裙的十五岁男孩。
当然,虽她曾扬言会记住他,可依她那款大而化之的粗线条性格,遗忘率想必是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高一生活于焉在她科科勉强及格下,尚称安然地度过。高二的日子,脱离菜鸟的稚嫩,多了闲散,少了压力。史称“黄金年代”
总该是多采多姿喽?
向日中学系由知名财阀“驭日集团”与“向氏企业”共同斥资经营,自成立以来升学率连年翻红,直逼老牌子的公立名校;所以说,尽辟学费贵了那么“一点”慕名前来就读的学生却有增无减,其中不乏家世垣赫的贵胄子弟。
然而近年来,为因应“望月中学”扬言做掉向日以夺得“南台湾最优秀私立学府”荣耀的挑衅,向日高中部除透过联招吸纳菁英外,更对初中部的高材生们晓以大义、多所慰留::大凡弃公立明星高中、女中而奔返向日的成绩杰出者“重重”有赏重啊,奖学金新台币十万元整,且,一年给一次。如此雄厚的财力,真个令所有学校咋舌不已。
向日学生会力公室
“今年又有不少神童给拐进门喽。”一名甜美可人的梦幻美少女正抱着心爱的帐簿和计算机,数银子数得不亦乐乎,她是总务长,纳兰心御。
“又不是你的钱,你数得那么爽干嘛?”窗台边传来一声不以为然的哼斥活动长,耿玉宇。
“我就是喜欢看钱愈变愈多啊。”奇特地,美少女在谈论这话题的时候,纤美的脸蛋上从来不会出现铜臭味。
“你复习考考昏了喔,每年九月是校库大出血期好不好?不愈变愈少就很好了,哪里会变多?”
“不不不,企业家的眼光不能这么短浅啊。想想,今日我们砸个区区三十万去栽培一个高材生,来年他功成名就时,向日的回收率可不止如此呢。到时我就能巧立各种名目去榨出好几百个三十万,让向日的银库永远富裕,然后我也可以从中趁机污一笔”纳兰心御一一核对着奖学金数额与新生名单。“咦!有欧阳逐呢,今年的状元唉,之前不是听说k中抢得紧吗?”
“大概是耳闻k中k女联合大露营有停办的可能吧。”耿玉宇懒懒地应道:“咱们会长老大去年不也是因为这个因素所以才来念向日的?”
“拜托!别把欧阳逐拿来跟那个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相提并论好吗?”
“你说谁是禽兽啊,心御妹妹?”办公室的雕花门扇在下一秒被推开,扶框而立的是一个有着职业名模身形与脸形的男孩相信不久之后,更有机会长成祸国殃民的美男子。
他是耿玉宇口中的会长老大,也是纳兰心御所谓的禽兽、欧阳还是也;鼎鼎有名的学生会长,亦即本年度新科状元欧阳逐的亲亲胞兄。
“谁应了谁就是喽。”那厢,心御妹妹巧笑嫣然。
“这么毁谤上司,不怕我炒你这未来总务主任的鱿鱼?”他扬起英锐的眉峰。
“我并不介意到十条街外的望月管帐,真的。”
“望月和向日是死敌呢,你愿意投诚?”欧阳还倒感有趣了。
“别指望她多有节操!只要有钱,她有哪是不能待的?”耿玉宇凉凉啐道。
“喂,我哪那么唯利是图啊?”美少女鼓着娇俏的玫瑰颊,语意颇为不满。
“你就是。”两支炮口一致对向她,没有任何商榷的余地。
“喂!我才没有”
“铃铃铃”恰逢其时的电话响正好淹没纳兰心御的辩解。
趁着欧阳还接听的当口,耿玉宇嘿嘿地笑。“天意哟”
“大头周找你啊,阿宇。”欧阳还搁下话筒。“你不会又干了什么好事吧?”
“妈的,你少乌鸦了,我最近可是很奉公守法的咧。”耿玉宇帅劲地跳下适合晒日光浴的窗台。“反正他就是一天不传唤我觐见,就一天***全身不爽啦!”
“天意哟”纳兰心御模仿着她适才的戏谑。
“够了,同学,听说咱们还要相处两年呢。”她一面跨着大步朝外头走,一面撂下警告。“想早点死的话就尽量笑没关系啊,我不会阻止你的。”迎面,与一个清瘦的男孩擦身而过
她本能地闪出一个不至于相互碰撞的间隙,并未细看来着何人;所以,她当然不知道男孩的眼神自始至终全兜在她的身上打转。
只是,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令她无端端地顿了几秒
“欧阳逐!”背后传来纳兰心御惊喜过度的高呼,接着则是一阵快速按压计算键的笃笃声“天哪,学弟你的身价成无穷等比呢!千万不要随便转学哟,你一定得成为向日的优良杰出校友才行嗯,这样我们至少能省下一笔广告宣传支出噢!真是太划算了,净利回收,稳赚不赔耶!”
去!在纳兰心御眼里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换算币值的包括从小被老师灌输到大的“宝贵的人命”耿玉宇甩甩头,继续往教官室的方向前进。
蓦然涌上的几许心绪,于是就此搁置。
早晨七点三十五分。正值向日学生拥进校门的高峰期,所以,眼下这诡异的一幕可是千人有目共睹的
一名上身着热带水果图纹的缤纷彩衫、下身一件宽松银灰滑板裤的男生,瞧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吧,手捧一束多得离谱且红得俗艳的玫瑰,脚下级着一双名牌运动凉鞋,黑黝黝的脚楹则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拍子。就这样大刺刺地站在大门边的人行道上,一副等候人的姿态。
哦,不但诡异,而且妨碍视野。
犹仍睡眼惺忪的学生们在遭此震撼后,也很难继续打盹下去了吧?当下有默契地全闪到一旁静观其变
七点四十分。红砖道的远端隐隐可见两抹宜人的黄橘俪影正渐行渐来。
“阿宇,十点钟方向!”纳兰心御示警道。
“喔。”耿玉宇含糊地应道,好技巧地边瞌睡边收回将出的左脚,准确地避过那佗堡礁似的狗屎。
“醒醒吧你,一点钟方向!”
“喔。”呼噜呼噜混着口水发出个单音,她斜着身子和満筒垃圾闪了个正好,分毫不差。
“喂,学校到了,正前方出现不明障碍物,绕道请早。”
“钦?”敏感的嗅觉即刻拦截到某种具刺激性的香味,耿玉宇当下如遭醍醐灌顶一般,霍然瞠亮原本朦胧的美眸哇咧,玫瑰花?
很好,非常好挑了挑英丽的眉柳,她慢慢地调整眼界,直到瞧见那隐在大把殷红玫瑰后的一张大饼脸。
“敢问兄台贵姓?”她问。真是好极了,上天果然厚爱她啊,让她大清早就有免钱的沙包可供练拳
“古有志!”他十分自豪地高声朗诵名衔。
干嘛,人人都该认识他吗?“他是什么东西?”她狐疑地望向纳兰心御。
“古有志,十条街外私立望月中学理事长的宝贝独生子是吗?喔,这样算来的话,他还是小有价码的;只是往后贬值的机率颇大,建议投资人谨慎为妙”
“耿玉宇,我要把你!”他再度洪声宣告。
在场的众人狠狠地倒抽一口气!这这什么志的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该死的,什么叫做‘你要把我’?”难听死了!雹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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