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了一句。
“不是乐极生悲,是用快乐掩盖凄凉。”常兰心想。
常兰和朱建华共舞了一曲,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倍感凄凉。有一首歌的歌词是:“灯红酒绿,解不开我忧思阵阵”,正是如此。
舞池中的干部在翩翩起舞,常兰没有在这一区域生活过,因此本地人的舞蹈的感觉她都找不到。但为了解除忧愁,她在快乐的节奏中踩上了迪斯科的舞步。别人都有舞伴,都在对舞,她没有对舞者,便一个人快乐的蹦着迪斯科。
一曲终了,常兰回到座位上。
一位塔吉克的老法官,端着两杯酒来到常兰跟前说:
“常兰,我是塔吉克族,咱俩干一杯。”
常兰端起酒杯,将腰哈下,将酒杯的口碰响到对方的酒杯的底部说:
“祝元旦快乐!祝塔吉克民族所有的兄弟姐妹节日快乐!祝你还有我自己节日快乐1”
常兰话还没有说完,老法官已经把酒一饮而尽,他把酒杯底朝上给常兰看。
常兰也一饮而尽,然后同老法官做着同意的姿势。
“哎!不对。”常兰突然说。
老法官已经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塔吉克族是不是信仰******教?”常兰跟着老法官身后追问,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老法官不回答,因为他没有听懂。
笑的人更多。
“塔吉克族信仰******教。”林富说。
“******教徒女人能喝酒吗?”常兰问。
“信******教男的也不喝酒,他不也喝了吗?”林富说。他同时把话翻译成民语。
三人大笑起来。
常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朱建华又端着酒杯过来。他说:
“你刚跟塔吉克的喝完了,现在跟白凌县的喝一杯。”
有人在笑。
常兰觉得这么劝酒不太对劲,但她又想不起来别扭在何处,她问:
“塔吉克的也是白凌县的吗?”
“如果你不跟塔吉克的喝,白凌县的也不会找你喝呀。”旁边的人起哄。
又是一阵哄笑声。
常兰觉得道理说得有点歪,但又不知歪在何处,只好端起酒杯。
她同样是把手放低,把杯口碰在别人的杯底,她弯腰时,觉得有点晕。
“元旦快乐!祝你在新的一年里工作顺利、家庭幸福、老婆贤惠、丫头听话!”常兰甩了一连串的祝福语。
“元旦快乐!”朱建华祝福的话显得一本正经且非常节约。
常兰这杯酒下肚,酒灼胃痛,她急忙拿起矿泉水,喝下了大半瓶。
她坐下,觉得头有点晕,心有点慌,腿有点颤,还有一点,就是她想哭。
“千万可别哭,如果今天哭了,这一年都不会好。”她心里重复着小时候妈妈对她说的话。
她控制着,眼泪却一直往眼眶涌。
“不哭!今天不哭!今天哭不是好孩子!”她心里仍然重复妈妈的话。
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今天这样想妈妈。
其实,她醉了,但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她有一斤白酒不醉的酒量,当喝到半斤的时候,她怎么会自知呢?况且,越是喝多了的人,越是觉得自己离喝醉还很远。
她正控制着自己,立案庭长钟世亮来了。他手里端着两杯酒。
常兰曾经让钟世亮尴尬过,她不知道,现在应否对她说一声对不起。
“现在,东岭县的同你碰一杯。”钟世亮说。
“各个县怎么都来了。”常兰一边说着,一边晃着身子站起来。
周围的人自然是大笑不止。
常兰同样是端起杯子,用杯口碰对方的杯底。
这次一饮而尽之后,她觉得自己喝多了。
酒是热的,常兰酒喝多的时候,却觉得是凉的,而且,这冰凉的酒不是喝酒进肚子里,而是喝进腿肚子里。腿肚子一凉,走路腿就打颤。她现在腿肚子就是凉的。
“得溜,再不溜钻到桌子底下去了。”常兰想。
她未坐,就径直朝门口走。有人喊了一嗓子,她说:
“我去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她想,卫生间在这个位置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