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
“那你咋不搞清楚?”
“不需要我搞清楚,他的案子是告政府的,在不予立案的范畴。”
“你说朱书记是怎么想的,这样人家要是告你怎么办?”
“有朱建华把关呢。”
“没出事呢,出了事你看他能不能把关。”
“应该会吧。”
“不一定。你认为既然他是把关的他会顶着,到时候他顶不顶着得看事实。”
常兰知道,李小兰是在提醒自己,但是,以目前的情况看,提醒也没有用。即使前面就是火海,常兰不上也得上,即使前面是油锅,常兰不跳也得跳。她当初要跟李小兰换工作,就是因为她有这样的预见。但是,现在常兰懒得去说,说了也没有意义,自己顶着负责立案的名,也就得承担立案工作本身给自己带了的风险。
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人人宰割!
常兰突然站起来,她脚立地的声音发出的响声惊到了李小兰。常兰招呼没打,离开了档案室。她回到办公楼,一个脸庞黝黑的男人,站在整容镜的正当中。宽大的整容镜横在大厅中间,男人把整容镜一分为二。他双手与肩齐,一手捏着起诉状,一手握着住院病历,头却低垂着。
“你跟我过來。”
黑着脸的男人跟着过来。
男人把起诉状放到常兰的桌子上。
常兰把起诉状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用手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铃像个不停。
常兰看了一下显示屏,没有接。
“过来,有人叫你!”是郑洁的声音。
常兰写完了字,对黑脸男人说:
“你先回去吧,我了解一下情况,到时候通知你。”
“常兰,你刚才干什么了?!”
“我了解一下情况。”
“我都跟你说了,这个案子是告政府的不能立,你了解啥?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这回你看到了,他是不是告政府的?!以后你记住,凡属于我转给你的案子你都不要立,凡属于我们处理过的你也不要插手!”
“那如果人家跑到政法委去说我不给立案我怎么说?”
“你怎么专门唱反调?!你的脑袋进水了你!”
常兰的嘴被批评鼓得很高。我负责立案你把关,如果他真的跑到政法委人大县长书记那告上一状,你是不是还说这样的话为我撇清?
不管怎么说,常兰还是弄明白了一件事:按着诉求和事实及理由来看,可能这个案子并不需要政府部门来承担任何的赔偿金。常兰给保险公司打了电话,说希望能同有关的负责人谈一谈。保险公司的分管人胡根生很干脆,他说,过去给你说。胡根生以常兰想象以外的速度在常兰的办公室现形。
“我知道这个案子,这个当事人到我们保险公司多次找过我们经理,我们经理安排我接洽这案子。”
“那你看一看这里的诉讼请求,哪些是不合理的?”
“我不用看,他的请求我早都知道。他的每一项请求都是合理的。”
“那你们把钱给了不就行了吗?”
“那我们的有结案的东西。我们像那么法院一样,每一次交通事故都做成一个案子。我们结案的前提是,必须有公安交通管理部门的调解书,或者是法院出具的法律文书。交警调解的时候,被告不同意,现在就只有等法院的了。”
常兰没有想到情况是这样的,就问:
“那被告为什么不同意交警调解?”
“搞不清楚,交警调解的时候,被告特别的别。当时不是我去的,是别人去的。去的人回来说,被告特别的别。被告说由他们自己解决,不需要交警插手。”
“如果交警插手,今天那个当事人就不会天天站在我们大厅了。”
“他当时就是天天去找我们经理,堵在经理办公室门口,他不说也不闹,就是在那站着,手里拿着病历。”胡根生学着当事人的样子,自己笑了。
是呀,现在不找了,是因为保险公司做了合理就赔付的承诺。如果自己就这样拖下去呢?不对,应该说如果朱庭长就这样拖下去呢?那自己就要每天都看见一个人形把整容镜一分为二。
我的天呀!
常兰想哭。但她知道,这不是哭的时候,眼泪即使不值钱,也不能就轻易的这么落下来。
“谢谢你这么协助我们工作。”
“不客气。”胡根生起身向外走,走了几步又返回来:“你是新来的吧?老人我都认识。这个当事人特别的难缠,被告特别的别,你注意点。”
胡根生走了,他把自己的影子也带走,却把一连串的疑问留在身后,留给常兰。
“你把胡根生叫来干什么?!”
被狐疑套牢的常兰,在朱建华的呵斥声中惊厥不已。她一激灵站起来,一身的魂飞魄散面对着朱建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