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不是呢?”
“也许不是我们以后就会惨不忍睹。”
“那怎么办?”
“想尽一切办法离开这里。”
“你开什么玩笑?你怎么离开?”
“支教。对,指教。咱们法院每年都有去支教的,现在黄劲松正在支教。”
“对对对,是黄劲松在支教,他说他还不想去呢。”
“我去跟他说说我和他换,对,我和他换,太好了,常兰离开法院喽。”常兰好像已经到学校去报到了一样高兴。两个人正议论着,迟灿来了。她先是在门口站了站,在常兰说出请进二字后,迟灿走进来。
“坐坐坐,坐到这。”李小兰代行地主之谊,把迟灿让到常兰的位置上,她们两个则分坐在两侧。
“扣三百就扣三百,钱这个东西吧多一百少一百都无所谓。”常兰说。
“扣你钱就是想让你痛苦,让你不开心,你不痛苦你开心,他们就达不到目的了。我把曾经送给常兰的那句话送给你:你若是晴天,我便安好;我们若是晴天,她们便是阴天。”
迟灿一直都没有笑。
其实,这事放在谁身上谁都笑不出来,这点常兰和李小兰都明白,但是她们还是想用自己的劝慰本事,给迟灿些许安慰。
常兰从柜子里拿出几瓶矿泉水,给每人面前放了一瓶,她一边放一边说:
“你看,农夫山泉冠军的味道有点甜,大家都喝一口,想一想把对手打败的冠军味道。”常兰一口将瓶里的水喝下去很大一块。
“咯咯咯------”李小兰笑了起来。
迟灿咧了咧嘴:
“好了,现在好多了,我走了,我要上去给书记准备材料去。”
“你跟书记说去。”
“我不想说了,到了这个地步恐怕说也没有用。”
就是说也没有用。朱建国当天就知道迟灿工资被扣得事,他问孙娇娇:
“你说孙院长在想什么?”
孙娇娇扑闪着长长的睫毛,望着朱建国,什么也没有说。
石井新得到了莫大的鼓舞。他跑到孙耀先办公室说,他想兼任综一庭的庭长,因为综一庭不能长时间没有庭长。孙耀先想,这不是乘胜追击的事,如果是常兰曾经有什么工资没有扣,现在可以一气呵成,但这不是工资的事,无论是财务还是纪检考勤都归孙耀先管,石井新要的东西不归他,现在朱建国对孙耀先的做法很有意见,如果知道石井新在要综一庭长的权利,朱建国会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发雷霆?
“这事现在不能说,等机会。”
老谋深算的孙耀先在算计着机会,机会会来的,机会永远都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孙耀先和石井新都在充分的准备着。
从楼上下来,石井新有些得意又有些失落。哎,怎么有人在常兰的办公室里争吵?石井新阔步走到常兰办公室门口:
“是怎么回事?常兰?”
常兰不说话。
“常兰我给你说过,我是审务管理办公室主任,我有权利监督你,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
沉默。
“你是怎么回事?”
“她给我开庭排到四十天之后,我想早点开庭。”
“常兰我告诉过你,你要把开庭时间排在立案后的第十六天,你为什么不听?”
“近期的案子综一庭都是合议庭,法律规定合议庭的举证时间是三十天。”常兰说。
“我不管法律不法律,你就按我说的做!”
常兰从办公室里出来,锁上门走了。
咬牙切齿!
石井新直接带着原告方当事人来到朱建国办公室,朱建国听了石井新的介绍和当事人的陈述后说:
“合议庭的案子必须是被告方接到起诉状副本三十天后才能开庭,因为法律规定你要给被告人三十天的举证时间,这个排期没有错。怎么,石井新你认为有错吗?”
石井新隔着桌子站在朱建国的对面,他的眼缘放大了好几倍,他的鼻子似乎也长了好几倍,他那中间下沟的上唇,显得更尖。那尖尖的上唇像老鹰的喙一样,似乎向下一俯冲,就能把朱建国的白皙之处啄出洞来喝油吮血。
当事人不说话了。他在同常兰争辩的时候似乎明白了,什么时候开庭是法律有规定的,不是常兰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而且常兰安排的开庭日期也是最靠前的,如果不是石井新在那指责常兰,他都被说服走人了。朱建国的话指令着他不停的看石井新,石井新则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他怕如果自己再纠缠朱建国会把什么尴尬摔到他的脸上,他就撇下当事人的目光丢下当事人一个人反身离开朱建国的办公室,他边走边想:朱建国真的是一个绊脚石,不拿下这个绊脚石,想做什么都会半途而废。那该找谁呢?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当然也可以攻石。想到这,石井新又嘎嘎嘎嘎嘎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