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了!赖大,你是否知道詹光和单聘仁住在哪?”贾宝玉不和他瞎扯,问道。
“府外偏西北的胡同,第三间就是,我只知道单聘仁相公的,二爷这一回来,太太和老太太都能放心了,我这就去禀报!”赖大道。
“应该不用你禀报了,咱们府里手段通天呢!恐怕我半只脚刚踏进这里,府里就有消息了吧!拿去!算是赏你!”贾宝玉丢了几两碎银给赖大,打发了他,又依照方向,到西北胡同找到了单聘仁。
詹光、单聘仁等,都是贾政的清客相公,类似于县太爷的师爷幕僚、门生之类,单聘仁?善骗人?这名字取得好啊,贾宝玉嘿嘿怪笑,他去的时候,单聘仁正好出来,要进荣国府为贾政“出谋划策”,贾宝玉拦住了他,单聘仁不乐意了,你一个小毛孩子懂个什么,可是看见了贾宝玉送他一只玉如意后,单聘仁便答应了他的请求,贾宝玉的请求很简单,只是让他在特定时间把三个锦囊交给贾政。
富家公子便是富得流油,钱可以乱丢,单聘仁心里很不平衡,哪像自己,只能靠一张嘴来骗人吃饭,唉!贾宝玉离去时想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但一只玉如意,只要求你开开口,老子比你还心疼呢,败家也不是这么败的。
袭人静静跟着他,贾宝玉打开了贾元春的信件,信纸上有泪痕,一看便是字字肺腑:“一别六载,心如刀割,今闻弟于城外遇刺,哽咽难言,盼弟归来之心,时时似绞……”
“昔日荣府安宁,弟我之心切兮,情同母子,南柯一梦恍兮,天各一方……惶惶西宫,亲见前雅妃自刎于重华,今嫔女服毒于储秀……其间肮脏勾当,实乃不见得人的去处,辗转反侧,度日如年……”
“秦氏可卿,乃先皇太子百里溪之女,潜进宁府,所图甚大,此秘闻乃我一生所藏,思及多年,告君一知,望尔不懂,因之而死,我心甚愧,徒遭压抑,与弟一诉。”
“勿致父母忧,勿怕学业难,勿添自己伤,勿行顽皮事……”
贾宝玉一观到底,最后面只剩下几句话:“六载黄粱,天涯何处诉衷肠?抛却纠缠,再把相思寄巫山。勿忘心安,亦存君言于肺腑。情堪隽永,也善心潮掀狂澜!”
字字珠玑,落款是“尔姐元春亲笔,勿念”,贾宝玉默然一叹,他心里颇为复杂,这突如其来的殷切之情,让他措手不及。
宫里的贾元春过得很不如意?贾府怎么忍心把她送出去?为了什么?荣华富贵?她怎么想起给我写信?是因为原宝玉变了?一切结局都不同了?
你对我的关切之情,我能感受到,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我现在不会管你!因为我和你没那情分!抱歉!贾宝玉眉毛微扬,我只会守护我想守护的!我只会做我想做的!
秦可卿来头这么大?她原来是个落难的公主,不过和老子有个屁的关系!贾府倒了,我就和袭人姐姐远走高飞。我倒是想看看,接下来的这一关,你们会如何待我。
“咱们到了!”袭人说了一句,贾宝玉抬起头,果然回到了荣国府,他冷冷一笑,不言不语,和袭人并肩走进了角门,贾宝玉心里很清楚,迎接他们的,就像此时此刻的天气,会是一场猛烈的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