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观众的大爷大妈们也跟着一块儿起哄,还在那儿回着:“对!”
须尽欢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氛围,这明明看上去是她想要的那种大家一起欢呼的氛围。
但是须尽欢到了这儿算是彻底的明白,那些大爷大妈们可能是真的单纯只是给面子暖场,其实应该并不喜欢他们的表演。
或许刚刚大爷大妈们连他们唱的什么都不清楚。
自己入了戏,感触颇深,但是底下的观众们看不懂,也看不进去,像是看了个热闹。
这无疑是让须尽欢很受伤的。
虽说须尽欢生在乡下,但是他们村的大爷大妈们闲来无事的娱乐生活差不多就是跳跳舞唱唱戏,或者是拉拉二胡啥的,加上须尽欢爷爷那可是省剧院以前的大老生,所以须尽欢从小就是受到这种文化熏陶长大的。
然后高中之后就到了他们学校,那更是戏曲文化的乌托邦了,大家不仅都喜欢,而且都懂行。
但是今天台下的观众大爷大妈们,连同主持人,他们不仅不懂戏曲,其实甚至可能都不喜欢。
所以这是须尽欢第一次碰到这样的观众。
这也是第一次碰到现在的这种情况。
须尽欢是真的有一种错觉,他们像是动物园里头的猴儿,给动物园的观众表演一段猴戏,然后表演完了之后,动物园的饲养员就在那儿起哄,问观众要不要再来一段,观众们起哄再来一段的情景是一模一样的。
而且这个主持人最过分的是用自己的主观臆想来猜测须尽欢为什么会学老生的这个问题。
这真的是很不尊重人,并且这话听着像须尽欢特意学这个老生只为了哗众取宠一样。
须尽欢听到这个话,算是彻底无奈了。
心里也憋着点儿火气。
她抿了抿嘴,尽量让自己不失态的跟那个主持人道:“练戏很苦,我要是为了噱头,那么多选择,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戏曲的。”
须尽欢说话很客气。
但是任应倒没有须尽欢那样还给了那主持人面子,他嗤笑了一声,冷冷的瞥了那主持人道:“我觉得您应该去殡葬馆当司仪,可是您却过来当了主持人,那您说,您这是为了噱头吗?”
须尽欢跟任应在台上表演的时候,周礼和姬妘还有姜笛就在后面后台幕后候着场,这看到须尽欢和任应俩唱完了之后,主持人问须尽欢唱老生是不是为了噱头的时候,周礼当时都有点儿站不住了,当时就要冲上去跟那主持人理论。
那脚步都已然迈出去了,还是一把被姜笛给拉了住。
他这正准备挣开姜笛,就听到了任应在那儿怼主持人。
而你不得不承认任应的那嘴就是厉害,一口一个您,还反问,直接把那主持人给怼的脸红脖子粗:“不是,这是啥意思啊?”
任应瞥了他一眼,笑了笑:“没意思,相当没意思。”
主持人估计心里头已经把任应给骂了千遍万遍了,但是面儿上还是得尴尬的笑着道:“那行,他们这一组既然演出完毕,那么就退场吧。”
任应那笑着道:“好哒~”
最后须尽欢和任应下台的时候,须尽欢回头看了一眼那主持人,感觉那主持人都快吐血了。
不过任应这话一说出来,本来须尽欢还想着介绍介绍戏曲,也想着把周礼他们请出来,这下都不行了,他们算是直接被请下台的。
她用胳膊肘捅了捅任应,憋着笑:“你这也太坏了吧,你看他那脸色,都快成黑锅底色儿了。”
“这有什么,谁让他不会说话,我这是让他明白,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任应头一仰,特别嘚瑟的走到了后台,等到了后台之后,任应手一甩:“周哥,你们上!”
周礼:“好咧!”说着搬着姬妘的鼓就上了。
须尽欢看着他们几个没有报幕就上了,刚开始还有点儿担心:“你们这样上去行吗?”
周礼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跟她道:“给他脸了,还行吗?不行也得行。”
所以这本来须尽欢被那主持人说的心里还有点儿难过,这下任应和周礼俩算是帮她把这口气给出的淋漓尽致,她现在反而都有点儿同情那个主持人了。
别忘了,周礼和任应那俩可是他们艺团里的流氓担当,一个贼一个坏。
这主持人对到他们俩,那他俩弄人家不跟玩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