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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想起凤舞那郡主的位份,还有那九百九十九台的嫁妆,陈易氏的心里就冒着酸水。同样身为女子,自己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还托着两个孩子,真是连凤舞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好了,少说话,咱们不过是客人罢了。”华杰虽然向来不喜欢陈易氏的尖酸刻薄,只是她到底是易子轩的姐姐,他也不好太让她下不来台,只能赶在华三奶奶回嘴之前,阻下妻子的回击之言。
成亲整整两年,华杰深知妻子嘴上的工夫了得。若真是理论或吵嚷起来,就算捆上十个陈易氏,也不她的对手。
易母也忙着出来打圆场,轻斥陈易氏道:“别总说些有的没的,郡主此今是咱们家的媳妇了。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嘴上也该有个把门的。”
陈易氏不甘的哼了一声,捧起茶来,喝了两大口,才压下心中的妒火。
一时,正堂外有丫头扬声禀道:“大爷、大奶奶到了。”
正堂内众人闻言,均偏头看向门口。只见易子轩和凤舞先后走了进来,凤舞那一身的大红衣裙,配上鸽血红宝石的头面首饰,耀得众女眷们都花了眼。
只三岁的安玉蓉,奶声奶气的高声赞道:“舅妈,好看。舅妈,真好看。”
听见女儿发出的稚嫩之声,安易氏也跟着赞同的点了点头。
行过礼、敬过茶,凤舞将早已备好的见面礼一一奉上。
送易母的,除了惯例的一双鞋子外,还加了一套翡翠首饰和一个玉枕。送陈易氏和安易氏的,各是一套珍珠首饰和一对翡翠玉镯。送三个孩子的,各是一个坠着金锁的金项圈和一对金镯子。
送燕磊、华杰和卫东的,各是一对玉佩和一把西洋匕首。送燕二奶奶和华三奶奶的,各是一套金首饰和一套银首饰。
易母活到如今,已有四十五年,还从不曾得过这么贵重的首饰,更别说极为珍贵的玉枕了。
拉着凤舞的手,易母一面将备好的红包放到她的手里,一面慈爱的苦笑道:“好媳妇,你这礼也送得太贵重些,倒让老婆子的红包不敢送出手了。”
凤舞笑着接过红包,扶着易母重新坐下,奉上一旁的香茶,安抚道:“婆婆这话,儿媳可不敢领。常言道:长者赐,不可辞。婆婆赏儿媳的,哪怕是一张纸,都是极重的。”
易母见凤舞并没有嫌弃的意思,心里放松下口气,喜欢的轻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往后就将子轩交给你了,你们要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他性情孤僻,又是粗人一个,不懂得温柔体贴。若有惹了你生气的地方,你只管来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凤舞看了看坐在一旁喝茶的易子轩,红着脸摇了摇头,乖巧的道:“婆婆言重了,大爷待儿媳极好的。”
易母闻言,忙连声笑道:“好,好,那就好。”
易母如今是怎么看凤舞,怎么打心眼里的喜欢。这可是东阳公府的嫡长女,是皇上亲封的忘忧郡主,是太后作主许配给儿子的媳妇。这么大的体面,这么高的荣耀,那可是易母作梦都不敢梦到的。
陈易氏见易母和凤舞婆媳和睦的说着话,看着刺眼得紧,趁着众人都在座,就扬声责问道:“听说弟妹嫁进来,身边带了七个近身伏侍的大丫鬟。可母亲身边却只得两个大丫鬟,传扬出去也太过不好看了。母亲如今年岁大了,身边可不能缺了伺候的人。”
一席话,瞬间让正堂内的和乐气氛降了下来,众人的脸色都或多或少的有些难看。
安易氏见易子轩沉了脸,凤舞也僵了笑颜,忙出言圆场道:“大姐也太多虑了。咱们先时在玉林老家,家里只一个作杂活的小丫头,差不多的事情都是咱们娘儿们动手。如今母亲身边不仅有两个大丫鬟,还有四个粗使的小丫头,比先时的日子可说是强多了。”
陈易氏怒瞪了妹妹一眼,不以为然的冷哼道:“你懂什么。如今咱们是在都城京华,可不是玉林那偏远的小地方。子轩现今当着正四品的大官,来往亲朋同僚不在少数。若看见当儿媳的使着七个大丫鬟,作婆婆的却只有两个大丫鬟,传扬出去还不知怎么骂子轩不孝顺呢。这不孝可是大罪,要是害得子轩丢了官职,咱们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凤舞看向易子轩,见他虽然沉了脸色,可看着她的眼神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心里松下口气,笑着回道:“大姐说得是,是我思虑不周了。本想着府里的仆从太少,待我进门之后,再慢慢选买了,一一补齐。却没想竟让婆婆受了委屈,倒真要多谢大姐的提醒了。等一会儿回去了,我就命人去叫官牙婆进来,好快些选买缺空的下仆。”
陈易氏闻言,还想张口说些什么。
易子轩却突然出言道:“你心里有数就好,大姐不懂这些,所以才多提醒了一句。”
凤舞见状,知道这是易子轩有意帮她,心里温暖,笑着点了点头,又对着陈易氏道了声谢。
陈易氏虽然有心想找凤舞的麻烦,只是她一个守寡的妇人,托着两个孩子,还要靠易子轩过活,将来儿女的前程也要指着易子轩。因此,见易子轩发了话,也就不敢太过张扬的寻凤舞的晦气。
燕二奶奶和华三奶奶见气氛沉重,凑趣的讲了许多他们兄弟原先在南疆闹的笑话,又学了她们妯娌见京华后闹的趣事,哄得正堂内的气氛总算和缓了许多。
安易氏也跟着凑趣的说了些易子轩小时候的事儿,逗得易母和凤舞都舒心畅笑后,方松下了悬着的心,只是心里难免怨陈易氏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