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大喜过望,急切道:“还有其他的腐生虫?”
悯之点点头:“家父临死前,将他昔日得到腐生虫的方法告诉了我。他说,他曾经误入锦州冰原的一处神秘之地。机缘巧合之下,被一古怪之人赠与了腐生虫。既然此人有一,必然有二。莫大哥,你放心。我带你去找腐生虫。我绝不会再让我身边的人,离我而去。”
我果然宽下心来,不久又沉沉睡去。
只是没有想到,这神秘之地,古怪之人,是那么难以企及。
糊里糊涂之间,我只觉得周围越来越冷。而马车,似乎走得越来越慢。
而我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偶尔我清醒之时,挣扎着看看窗外,看到的,竟然是莽原和冰雪。
也不知道悯之所说的古怪之人,怎会居住在如此苦寒艰险之处。一路上我虽浑浑噩噩,却也被无休无止的颠簸折腾得浑身上下散架一般。
而且情形越来越让我恼火。平地颇崎岖也就算了,后来竟然仿佛在登山。再甚者,我似乎被人连拖带拽起来。
呜呼哀哉!可怜我一个病人,竟要受这奔波劳碌之苦,被这该死的古怪之人消遣如斯!
于是我努力睁开眼睛,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果然正被人连拖带拽,行进在雪山的一处绝壁上!绝壁壁立千仞,下方是白茫茫一片,看不到谷底。
更可怕的是,这拖拽我之人,竟然是悯之!
悯之将我牢牢绑在一个简陋的木板之上,木板的一端拴着麻绳。而麻绳的另一端,正系在悯之的肩上。悯之的肩膀单薄,已经血迹斑斑。她正一步一滑,在厚厚的积雪中深一脚浅一脚,身影几乎融化在风雪中。
我的心,就像被这风刀雪剑,狠狠地刺中了。我拼命地从木板上挣脱出来,连滚带爬地向悯之的方向而去。
悯之突然感觉肩头一松,发现了我的异常举动。她三两步奔到我跟前,扶我坐起身来。她有些愧疚地道:“马车上不了雪山,所以我雇了工人用担架抬着你。但是那些好吃懒做的家伙,受不了这风雪,一个个都跑掉了。我只能用这笨办法拉着你。一路颠簸严寒,辛苦你了。”
我的眼睛有些模糊。我抓起悯之的手。那本该拈花品茶谈笑风生的纤纤玉手,现在已经血肉模糊。我涩声道:“我不辛苦,但是心中很苦。”
悯之仿佛知道我要说什么,于是轻笑一声打断我:“你不是侠士剑客吗?怎么动不动就说苦不苦的。你看这漫天飞雪,真是我未曾见过的美景呢。寻赏美景,又有紧要的人相陪,你说,是不是人生一件快事?吃点苦又有何惧?”
我握住悯之的手,点点头道:“不错。只要紧要的人在身边,何苦之有?等我的腿好了,天涯海角的美景,我都陪你去寻。”
悯之开心地拍拍手,脸上的笑靥,如同冰山上开出的雪莲。
随后的日子,我和悯之更加步履维艰。我不由得暗下决心,如果让我找到这个古怪之人,我必定将他狠狠痛揍一顿,以教训他住在如此不通人情的地方。
最后,我终于如愿见到了这个古怪之人。
但这蓄谋已久的痛揍,却是没有实现。
因为当我见到此人时,是我从又一场昏睡中清醒过来。
我几乎是被热醒的。
在这严寒偏远的雪山深处,我差点中暑。
我迷惑地抹了抹头上渗出的汗珠,才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温暖明亮的毡房中。
毡房中间有个巨大的火炉,上面架着一口大锅,正冒着腾腾的热气。
一个高大的背影正在大锅前忙活。这个背影穿着明黄色的衣衫,外面还裹着棕红色的披单。
我心中嘀咕,这个莫非就是那杀千刀的古怪之人?于是我故意轻咳了一声,引那人转过身来。
待这人转过身,我才注意到,他竟是个剃度之人。但是他面目阴沉,竟是颇为凶恶。
我心中一惊,有些心虚地道:“阁下可是腐生虫的主人?”
“正是。”那人声如洪钟,气息浑厚,内力不可小觑。但是他显然不愿与我多言,只是简简单单应了一句,向我随随便便瞟了一眼。之后他扔过来一个竹筒,不再搭理我。
我将竹筒拿起来一看。好家伙,里面竟是一条生龙活虎的腐生虫!
此人好气魄啊!也不问我的来意,二话不说,就随便赠与腐生虫。他若知道玄界之中,为了这小胖虫子,生了多少腥风血雨,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我倒有些不好意思,虚情假意地客气起来:“阁下赠我如此贵重之物,我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此人正值而立之年,皮肤黝黑发红,面目轮廓刚硬。他一双鹰眼冷冷地注视着我,仿佛有些不耐烦地道:“不是赠给你的。是赠给你夫人的。”
这时我才发现悯之不在我身边。我突然没来由地心中一沉,有些惊慌失措地问道:“悯之呢?她在哪里?”
这人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没有答话,只是向着旁边的一扇布帘指了指。
我一个翻身从刚才躺的木床上摔在地上,正打算双手并用,爬到隔壁的毡房去。我却惊异地发现,自己的双腿,竟然因为摔倒在地而隐隐作痛。我迷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腿,发现那曾经肿胀坚硬如木头的双腿,如今竟仿佛恢复如初。我尝试着动动腿,居然滋溜一声站起来了。
我终于明白,这个古怪之人,为何将世人趋之若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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