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刘秀问道:“丽华,你是我的结发妻子,为什么不愿作我的皇后呢?”
阴丽华低着头,平静道:“我今生能与你结为夫妻,已经足够幸福,从来没有想要什么荣华富贵,我只要你一生平安,你赢得多少荣耀都不如你的平安重要。在你远去的日子里,没有你的任何信息,但我知道你,我也能感觉到你,能感觉到你征战的每一个日日夜夜。所以,我日夜在心里祈求,只要你平平安安,我宁可什么都不要。今日看见你,正如我心中所愿,我已知足了。”
刘秀笑道:“那只是你当时的祈愿,我现在好好的,你也不用再担心什么了。有你在一起,以后也只会更好,我也有我的祈愿呢?”
阴丽华低声道:“什么祈愿?”
“我希望我心爱的人有这世间最美最好的荣耀。”刘秀紧紧地握着阴丽华的手,仿佛在向上天说着自己的祈愿。
阴丽华半响无语,心中幸福极了,能够成为皇后何尝不是一个女人最美的梦想,但阴丽华早已在心底给自己说了无数遍:“只要他安好,自己怎样都是幸福。”现在听刘秀亲口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阴丽华已经知足,做不做皇后已经无关紧要了。
哪一个女人不想做皇后,但现在,她已经没有那样的心思了。阴丽华知道,刘秀现在是皇上,自己不是他唯一的女人,何况他与郭圣通的孩子已经过半岁了,而且他每天还要处理那么多事,天下尚未平定,他还要面对多少艰难困苦啊。自己哪能让他有半点费心,是不是皇后有什么重要呢?
在刘秀心中,阴丽华是他今生的最爱,不只是因为她貌美如花的容颜,也不只是因为她陪着他度过人生最痛苦的艰难,而是她善解的内心与美丽的容颜如灵魂一般融在刘秀心间。彼此的信赖、相互的理解和由心的喜欢是爱人之间最长久的温暖。当刘秀跃马而去时,他知道阴丽华看见的不是凄凉的背影而是他滚烫的内心;当阴丽华顾影徘徊时,她知道刘秀感知到的不是如花的容颜而是她始终如一的温婉。
刘秀见阴丽华半晌无语,心中明白阴丽华心存担心,自己这两年来一直和郭圣通一起,她一定怕自己为难。刘秀温言道:“丽华,你是不是担心我与她?”
阴丽华见刘秀说出了自己隐隐的心事,但又不全然,忙摇摇头,平静道:“我出生在平凡之家,原本也只有平凡之念,此身托付陛下而得有贵人之尊,已经是一个女子所能有的最大荣华。如今到了京师,能够常常相见而得以知晓彼此平安,我已经知足。”
阴丽华说得很平静,刘秀却听得难过,不过想她初到洛阳,立后之事也不急于一时,自己心中的皇后已不作第二人想,便不再多言。想起刘伯姬方才的话,便问道:“丽华,方才伯姬与你说什么事?”
阴丽华脸上一红,羞赧一笑。
刘秀笑道:“如果是你们女儿家的事,我就不听了,如果是我可以知道的,我愿意洗耳恭听。”
阴丽华笑道:“也没什么,是关于姐姐的事。”
“她怎么啦?”刘秀心中一惊,刘黄从小疼爱自己,但出嫁以后很少回来,后来丈夫去世,一直寡居在家,直到刘演死后刘黄才到宛城看望弟弟妹妹,后来便与伯姬在一起。刘秀一直觉得姐姐很清苦,但自己常年征战,心中惦念姐姐却又无能为力。
阴丽华道:“在来京师前,我和伯姬一起陪姐姐去祭奠姐夫。她说怕此去以后,再难有回来之日,一边祭奠一边哭泣,很是伤心。临行又病了一场,所以我们推迟了一段日子才出发。伯姬和我一直惦记着姐姐的伤痛,就想着日后在京城让姐姐开心点。”
刘秀听得心中难过,低头不语,如果能让姐姐开心,自己付出什么也在所不惜。刘秀叹了口气道:“姐姐一直郁郁寡欢,以后你和伯姬就多陪陪她,有你们一起,她会开心很多。”
阴丽华点点头,而后笑道:“姐姐说,见到你,她就会开心的。伯姬和我还想……”说到这里,莞尔一笑,欲言又止。
刘秀见她柔美如故,心中一动,笑道:“你们想什么呢?”
阴丽华抿嘴一笑,红着脸道:“我们想有机会帮姐姐再找一个好人家。”
“好!好主意,太好了,等你们安定下来,对京城熟悉了,我们再慢慢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