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他要钱,大量的钱,可他父亲不支持他……
愤怒、羞耻、茫然、无措,种种复杂的思绪如一团浸泡满苦水的棉花,填塞进他的大脑,让他连保持清晰思考都做不到。
——“父子关系,其实比母亲对孩子复杂得多……只有在孩子落地那刻起,他们才会尝试成为父亲,他们不会天生就爱孩子,他们永远更爱自己。”
一个声音轻飘飘的,轻松穿过所有阻碍,再次刺入他的大脑。
河合孝一怔愣住,没等他仔细回味,另一个声音响起。
——“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却不愿对此负责,因为忙,在你最孤独时没有陪伴,给你点钱随便打发你,而现在,你开始需要钱了,他还是不给……”
——“你要什么,偏偏不给什么,每次开口得像狗……不,是比狗更卑微……你真的是他孩子?还是说,你只是一个宠物都比不上的,可悲木偶……?”
河合孝一知道这是谁说的。
昨天他离开医院,随便去了一家酒吧买醉,喝到一半有人坐到他身边,他满肚子的怨愤正好没处发泄,就开始向对方抱怨。
他完全记不清那个人的脸,可对方的话,不知为何这样清楚地印刻在脑海里。
河合孝一呆呆地看着窗外。
他真的不想放弃。
他甚至开始恨其他人,恨那些不理解他的人,恨所有……阻碍他的人。
“你好,这是波洛招牌三明治。”服务员送上他随便点下的菜品。
河合孝一回过神:“波洛?”
服务员笑着指了指窗户上的店名贴纸:“这里是波洛咖啡店,这个名字取自著名推理小说,说起来,我们楼上就有一位侦……”
河合孝一没有听后面说了什么,他的思绪完全被“波洛”两字吸引。
作为一个推理小说爱好者,他当然知道波洛的大名,他对这位小胡子侦探的敬佩,仅次于莫里亚蒂和福尔摩斯。
他最喜欢的《最后一案》,这是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的对决,要不是书粉努力(扔砖头、抬棺材、寄信诅咒、女王催更)让柯南·道尔最后退让,福尔摩斯真会死在莱辛巴赫瀑布下。
但是,波洛就没有这样“好运”了。
《帷幕》,阿加莎·克里斯蒂保存近三十年后才出版,出版后没多久这位推理女王就死去了,是属于波洛的最后一案。
这位大侦探在此案里陨落,而他的对手是……
河合孝一思维卡住了。他一时想不起来。
因为那个名字很普通。
——实在平平无奇,根本没在骄傲的河合孝一心里留下任何印象。
就在河合孝一想要努力回忆时,他眼角余光瞥见咖啡店对面街道上的一个人影,那人不断东张西望,视线没和他撞上。
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河合孝一整个人瞬间清醒。
他想起那是谁。
几天前下午,河合孝一出门,听到隔壁某栋一户建传来很大的动静。他心情不爽,大声对里面骂了一句,然后动静停了,一个人跑出来,正好和他擦肩而过。
事后他看新闻,才知道那栋一户建发生了针对老人的入室抢劫。这已是第五起,而且这是唯一的幸存者。
河合孝一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目击者,但他没报警:一是不想多管闲事,二是他讨厌警察。
然而时间回到现在,河合孝一呆愣地看着那个男人,冰冷的感觉从指尖蔓延到四肢,心里有了一起悔意。
昨天他在马路边突然倒下去,在向那个FBI道谢后,他无意间扫过人群,这个男人当时就站在那里!
哪怕没米花海量刑事案件和各国推理小说的熏陶,河合孝一都意识到了,对方绝对是冲着他来的!他想灭口他这个目击者!
巨大的恐惧笼罩着河合孝一,他摸索到自己的手机,后知后觉想起手机早就没电,又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服务员……
但在要开口前,他突然停祝
一个念头,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里滋生出来。
……
波洛咖啡店前,江户川柯南一脸菜色地从出租车上下来。
他经历了非常充实的一天半。
周六,他跟小兰去参加园子姐姐的大学同学会,原本以为是个普通聚会,结果出现分尸案,小兰又遭到凶手袭击……到今天早上,警视厅才来接他们。
等他做完笔录,和小兰回事务所,一进门,就看到两个出版社的人拜访。
他们自称遭到袭击,编辑一个朋友几天前被捅死,尸体在米花公园被发现,一个他负责对接的推理小说家也遇到袭击,目前人在医院。
然后柯南用了一个上午查出是编辑自导自演。
他昨晚就没睡好,今天忙活这么久,早饭和午饭没吃,江户川柯南纠结是先去补觉还是先去吃饭。
幸好毛利兰为他做出决定:“爸爸,柯南,我们直接在波洛吃一顿吧,我有点累,今天不想做饭了。”
毛利小五郎在做笔录时听过昨晚的凶险,自然答应:“好。”说罢又搓了把江户川柯南的脑袋,“柯南,等会儿想吃什么就点什么,这次多亏了你救了小兰。”
江户川柯南打起精神笑了笑,随毛利父女一起进入波洛咖啡店。
现在饭点刚过,咖啡店里人不多,靠窗的两个位置已经有客人了,他们在隔壁桌坐下。
江户川柯南一坐下,就差点伸手捂住耳朵,因为他旁边那个身上有酒气的叔叔在打电话,音量特别大。
“我爸他今天出院……那个老不死的,钱那么多有什么用,只会摆在家里藏着……”
“对,他不喜欢存银行,可能米花经常发生抢银行让他觉得那里不安全,不如放在自己家里……”
“接?……不接,他那么讨厌我,我去干嘛?让那个老不死的自己回家去……”
毛利小五郎不爽地皱眉,低声嘀咕:“什么家伙啊,这么大声,不怕打扰到别人吗?”
江户川柯南在心里吐槽有时你大喊大叫比他更过分,目光扫过在场的第三桌客人时,疑惑地停下来。
——那桌客人很奇怪,没有一点被吵到的不满,反而像是……在仔细听着对方讲话。(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