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说古朝灭亡和衙役有着直接的关系?
古代的衙役虽然在百姓心里人人都骂他们、恨他们,但更怕他们。
小小的衙役,不但和司法、税收、刑罚、劳役、运输等各种各样的民生挂钩,还是老百姓的直接顶头上司。
面对这些豺狼虎豹,古朝的老百姓除了心里骂娘,但想活下去,就必须忍受衙役的各种盘剥和欺压。
有这样的朝廷,这样的衙役,历朝历代的帝王能不灭亡吗?
最明显的就是杜甫笔下的石壕吏,把衙役和差役的凶狠描绘的淋漓尽致。
古代将儒家思想发挥到了极致,并从古人手里学到了治人的精髓,将《商君书》里的内容熟读。用恶人、坏人来管理好人,是古朝从上到下的宗旨。
而古代衙役,就是整个古代官场的缩影!
甚至衙门里的衙役和捕快,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谋财的特殊技能,而新进衙门的衙役和捕快,一般都会向老师父门快速吸收并学习到这些技能!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这已经俨然成了一种流行的规则和“学问”!甭管它上不上的台面!甭管他正不正经!甭管他合不合法!!终归是存在上千年的潜在规则!
更何况地方官一般都是有3~5年的任期,但衙役和捕快门则不一样,这些衙役捕快很多都是当地人,盘踞在当地,年岁越长,势力则越加庞大!相互勾搭和维护之下,甚至有些县官都不能耐他们如何?
起初自己只不过是将一些富贵人家抛弃的小妾,以及一些转卖的歌姬,自己进行运作,卖入了水月庵,并从中赚取一笔辛苦费!这严格来讲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东南西北各个地方都有,历朝历代也不曾稀缺!
可后来慢慢的在慧觉师太的要挟下,为了防止自己玷污郑推官女儿的事情败露,以免招来郑推官的报复,自己才壮着胆子,替慧觉师太掳来一些指定人家的女卷!
可偏偏就是如此,竟然倒大霉的撞到了钦差大人手中,这位钦差也是十分较真的一个人,当场便借着同知崔信的口,判了自己一个斩刑!
就在他自怨自艾之时,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走廊远处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来人是自己的熟人,这个牢头姓刘,大家都称他刘牢头!!眼见他亲自来,身后还带着两个狱卒,走到自己跟前,面色阴沉的打开了牢门!
吴大同一阵狂喜,心中不由微微雀跃,赶忙双手热切的拉着刘牢头的手:“刘老哥!!是不是钦差大人改变主意了?是不是我可以不用死了?”
刘牢头的脸上阴沉如水,长长的哀然一叹:“个中内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晓得县老爷让我来提审你,县老爷知道了你的事情,心中大为不满,刚从外头回来,就急匆匆地说要提审你!待会可能会有用刑,你要有心理准备……”
吴大同心中一沉,心情感到无比的沮丧。
……
合肥县县衙大堂,知县林开一脸谦恭地站在张丹青面前,看着眼前的尸格(古代的验尸报告),不由大感震惊!连忙一脸严肃的弯腰行礼:“钦差大人放心,待会要不管如何,下官都会审个明白!也不枉费钦差大人,连夜验尸的辛苦煎熬!”
自顾自点了点头,张丹青搬了个太师椅,就坐到了公堂的侧边,以听审的姿态,旁听林开审桉!
知县林开,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来呀,带人犯!!”
衙役们杵着水火棍!一阵威武过后!
吴大同直接被拖到了公堂上,像死狗一样扔在了地上,林开看见这个昔日手下得力的捕快,竟然在钦差大人眼皮子底下,被撞破了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看着都有些火大,重重的一声厉喝:“姓吴的!!本官来问你,郑推官的女儿郑幼娘服毒之后,你负责抛尸,抛尸过程之中,郑幼娘是否曾经醒来过?”
惊恐的抬起头,吴大同满脸的不可置信,有些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大……大人你怎么知道?!”
知县林开一身冷哼:“虽说郑幼娘的尸骨在河中,已经呈现白骨化!但她咽喉间的喉骨,有骨折断裂痕迹,分明是被人活活掐死所致!说,是不是你抛尸过程中,她突然醒来,你惊恐之中将她胡乱掐死?”
吴大同哭丧着脸,连连的点头,懊悔的泣不成声:“我,我哪知道!?当时在水月庵,这郑幼娘都已经吞蓖麻籽毒死了,水月庵里的众人也是都瞧见了的,可谁知我扛着她在肩上,可能是一路颠簸抖动,她竟然又活了过来,一个劲的用力拍打着我的肩膀,想要挣脱的样子,我当时慌极了,就将她胡乱摁在地上,直接给掐死了!”
看着这个慌乱的捕快,曾经最得力的皂吏,林开不由一阵感叹,为他唏嘘不已:“你若好好干,本官还想着将你升为捕头!可谁曾想你竟然干下如此杀人的勾当,真是枉费了本官的一番苦心栽培!若非钦差大人验尸时候发现,死者咽喉间有喉骨断裂的痕迹,又怎能查看出如此事实?不过本官还要告诉你,郑幼娘这女子命大,你即便掐住她的咽喉,她也并未完全死去,她真正的死因,是你抛尸扔入江中,让她落水活活淹死的!”
一说到这,吴大同不由一阵愕然!!
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林开,又看了看一旁冷眼旁观的张丹青,刹那间不知该说后悔还是自责,有些愤愤不平的昂头说道:“县老爷,并非吴大同自甘堕落啊!可你也知道,我们这些捕快和皂吏,每个月也就几十百来枚铜钱的伙食银,自己一个人尚且难以湖口,更不要说养活一家子了!
全天底下的捕快和衙役,不都是靠着各种各样的陈俗陋规才能养活自身的吗?哪个衙门里的皂吏,没有一点捞钱的办法?不这样做早就喝西北风饿死了!”
林开听的一阵火大,衙门里的这些潜在规则能堂而皇之的拿出来说吗?这个死到临头还不懂眼色的捕快,让他简直是火冒三丈,气呼呼的大声呵斥:“你给我住嘴!!这也不是你违法乱纪的借口!!本官还要问你,你父亲是郎中,听说早些年你也学过一二,可曾经听说过一种杀人之术?”
“大人所问为何?”
“用银针刺入他人的太阳穴,针入一寸有余,太阳穴的位置是颅顶骨、额骨、蝶骨及颞骨的交汇之处,称为“翼点”或“翼缝”。此处是颅骨骨板最薄,而且是骨质脆弱的部位。而且血管丰富,针刺太阳穴深度过深的话,很容易造成他人暴毙,而且如此暴毙之人,往往身上不会看出太明显的伤痕和症状,这个事情你知道吗?”看了看边上的张丹青,知县林开暗自庆幸自己没把这些东西背诵漏掉,要不然钦差大人教了好几遍,自己居然还背不下来,那可就有些不太好交代了。
一听的是如此隐秘的杀人手法,吴大同不由得眼前一亮,有些惊恐的微微抬起头:
“小人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小人并未用这手法杀过人!!不知大人为何有此一问?”
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张丹青,眼见这位钦差大人没有异议,知县林开咽了咽口水:
“这两日,郑推官养在外面的外室,被人用银针刺入太阳穴,继而暴毙身亡,全身上下没有明显的症状和伤口。钦差大人也是用了好几块奇怪的镜片,叠加放大之后,这才在他的太阳穴上找到了一个针尖孔,你好好想一想,在合肥县内,有谁会这用这样的特殊杀人手法?!你如果检举有功,本官可以酌情替你申请减刑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