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张丹青信誓旦旦的说要帮着张五伯寻找儿子,张五伯苍老的双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的仅仅握住张丹青的双手,吃惊而又希冀的眼神早已望之欲穿:“大官人不会是和我说笑吧?您真的愿意帮我找一找我家的这个不成器儿子吗?”
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张丹青倒并不是嫌他的手脏,只是看着他皮肤干瘪,瘦的皮包骨的样子,还真不敢太过用力,轻轻拍了他手被说道:“老伯,但请放心,你只需说一说你儿子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我可以尝试着帮你找一找,即便找不到,多个人去寻找也多一份力量,更何况我在刑部衙门当差,可认识不少官员!”
一听的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在刑部衙门上班,张五伯的眼神顿时热切了起来,激动而又哆嗦着嘴唇,颇为忍不住的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好叫大官人得知,我的这个儿子啊,颇有些不成器,从小可没让我伤脑筋,我们家里穷,到了我这一代,祖上的地越分越小,仅有的半分地,连交税都不够,不得已,我们只好一边打鱼一边贴补家用,长期和水里的鱼儿打交道,你看我这一生都是若有若无的鱼腥味,早些年我怕儿子娶不着媳妇,便不准他随我一起打鱼。
可是有一件事一直搁在我心里,都快成了一桩心病!我儿子打小接触水里的鱼,乡下人又没那么多洗手洗脚的讲究,久而久之,我儿子脚部便生了一种怪病,满脚长满了肉孤,圆圆的肉疙瘩,若是穿了鞋还好一些,一旦脱了鞋,就会很显眼。”
张丹青听着忍不住的微微一愣,心中不由摇头苦笑,做苦力的老农,说话并不懂策略和重点,讲了半天就讲了这么一个特征,脚部有圆疙瘩肉孤,可这样的特征,穿了鞋基本上就看不出来了,教自己如何寻找?
总不能,派出刑部衙门的一系列官差上街,挨个挨个的拦住路人询问吧?然后拦住对方就问,你脚上有没有长肉孤?这也太荒唐了些!
便笑着扶了扶额头,满脸尴尬的直叹气不已,忍不住打断了张五伯的话语:“老伯啊,你这样说也太笼统了些,你儿子究竟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你都还没说呢,光是脚上特征明显,只要穿上鞋子,这也不好找啊!总不能让我在大街上挨个挨个的拦人就问吧?!那人家还不把我当成脑袋被门挤了的神经病!?”
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张五伯轻轻哦了一声,顿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策,蛮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睛,看着张丹青的眼神,一脸诚恳说道:
“是这样的,大官人!我儿子叫张小六,身子比较消瘦,身高六尺有五,面色黝黑,早年我们家里穷,吃的也不好,经常在河里打鱼,有上顿没下顿的,我这儿子也跟着可怜,饿的脸上的颧骨高耸,对了,小时候,有一次我们家里交不起税,收税的官差,将我好一阵暴打,我儿子当时还小,在一旁看的有些气不过,就拿起饭甑里的饭勺,准备要打收税的官差替我解围,可当时就惹怒了这些官差,被他们拔出刀子,切下了一根右手的小拇指。至今还没长出来……”
这是个悲伤的故事,张丹青听的刚开始还眉头紧皱,因为抗税而遭到伤害和报复,这在封建王朝是常有的事情。别说是一根小拇指了,被砍成残疾的都有!
可张五伯那一句至今还没长出来,差点惹得张丹青有些差点爆笑。可一想着,这对他们家来说是一件伤心的往事,张丹青强行的便憋住了笑,用手紧紧的捂住嘴巴!这个场合要是不小心笑出了声,那真的是很败人品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来幸灾乐祸的!
张丹青掰了掰自己的手指头,赶忙装作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你儿子叫张小六,颧骨消瘦,面色黝黑,身高六尺有五,脚上长满了肉孤,右手的小拇指被利器砍去!目前知道的只有这些,对了?我听你说话的口音有些独特,你们这口音是属于哪里的方言?
这一点还请老伯如实相告,毕竟方言,很容易区分一个人究竟是来自哪里?这对寻找你儿子是非常有利和帮助颇大的!”
强行的扶着床边准备坐起来,张五伯一脸艰难的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们这口音啊,就是栖霞县东八乡的口音,听着和京城的官话颇有些接近!但只要是京城附近的,尤其是栖霞县那边的,都能够准确分辨我们东八乡的方言口音,甚至一天就能够叫出我们的老家东八乡!”
缓缓站起身来,张丹青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有了这些个特定条件,要帮忙找个人,问题应该还是不大的。不论是刑部的官差,还是应天府的应天府尹,包括几个舅子的五军兵马都督府!甚至是和自己有过接触的锦衣卫百户葛南天!只要自己肯拉下这个脸,让他们帮忙寻找一个只要还是活着的人,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简单的和张五伯说了句告辞,趁着天色未黑,太阳下山的黄昏尚有些许晚霞之色,张丹青加快了回去的脚步,身后传来张五伯嘶哑的声音:“大,大官人!你,你的肉还没拿走呢!大……大官人且等等!”
张丹青脚步更加快了些,头也不回的挥了挥袖子大声回应道:“那是你的肉,我的肉在我身上……”
看着张丹青风风火火挥舞着官袍离去的背影,张五伯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手上提着的那一条五花肉,举在空中,手足无措起来……
……
张丹青租来的府邸倒也颇是宽敞,抬头看了看府邸大门上挂着的张宅两个字。张丹青顿时一阵感慨莫名!
不要钱能够租来这么宽敞的一座府邸,这在以往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更何况这是寸土寸金的皇城脚下。古代的达官贵人如白居易,还感叹着长安居不易!可偏偏自己一个刚中进士才将近两年的年轻官员,居然就住上了这么一栋大府邸。
严格来说全是拜江都郡主所赐,可惜自己,亏欠她实在太多太多!
自己并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江都郡主对自己一往情深?但熟知历史的自己,无比清楚的知道,江都郡主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因为她的身份,到时候一旦永乐大帝朱棣登基之后,江都郡主以及她的丈夫,都会遭到惨烈的报复。自己并不是害怕做了郡主的仪宾(郡主的丈夫叫仪宾,公主的丈夫叫驸马),会失去一些实权官位!
而自己真正害怕的,是怕自己如果做了郡主的仪宾,而招到朱棣清算,即便自己身死,说不定也不一定是坏事,搞不好可以返回21世纪未来世界呢?但问题是,张家的这些个亲戚,比如说自己的嫂嫂以及侄子侄女,怕是一个都不会有好下场!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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