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文对自己并不喜欢,张丹青倒也不放在心上。左右这就是个福薄命短的皇帝。实在不值得他操太多的心。
因此脸上也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任由便宜岳父周慎在自己耳旁唠唠叨叨半天,而自己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大概是说的累了,也大概是察觉出对方的满不在乎,周慎气呼呼的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后生,有些无可奈何的一脸感慨:“看你今日的言行,怕是要和陈如海锣对锣鼓对鼓了,还希望你们俩动静闹得小一些,可千万别把刑部给折腾个底朝天!”
握着手中茶杯,张丹青呵呵一笑,笑容之中满是不屑的样子:“区区一个陈如海罢了,被我剥了职权,又能翻起多大的风浪?太孙殿下事务繁忙,即便有这个心,也不大可能一天想着怎么琢磨对付我。毕竟太孙殿下只是讨厌我,但谈不上怨恨我而已!他陈如海想抱大腿,只怕是找错了人。”
眼见劝不了这位年轻后生,周慎也只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象征性的和他客套了几句,便送他离开……
刚走出周慎房门口的张丹青,倒也没有多想,立刻左手边安排官差前去通知应天府和五军都督府,希望能够帮忙打听张小六的去向。也好圆了张五伯的一藩心愿。
作为掌管天下刑狱的一个重要衙门,刑部的事物也一点都不轻松。尤其是张丹青打算剥夺陈如海权柄的情况下!所有的事务一分摊下来,便更加繁忙了起来!
毕竟刑部掌全国的刑罚政令,据史书记载,其职掌是:“掌天下刑罚之政令,以赞上正万民。凡律例轻重之适,听断出入之孚,决宥缓速之宜,赃罚追贷之数,各司以达于部。尚书侍郎率其属以定议,大事上之,小事则行,以肃邦犯。”这说明刑部受理全国刑事桉件,主管刑罚及监狱等政令。但若死刑桉件,还须与大理寺、都察院共同审核。每年于八月间审办各省所报桉件,名为“秋审”。于霜降后审办京内桉件,名为“朝审”。“秋审”、“朝审”均会同“九卿”(六部尚书及都察院左都御史、通政使、大理寺卿为“九卿”),詹事、科、道(六科给事中及十五道监察御史)各官共同审理。
刚把手上的事情忙完一小半,赫然已是太阳偏西的时分,张丹青也不由得感叹时间过得好快,正收拾收拾准备散衙的时候,冷不丁的便听到了门外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大人,陈侍郎陈大人身边的小吏求见!您看是否要接见?”
张丹青一抬头,眼见是在自己身边伺候的书吏廖忠,便有些狐疑的说道:“是不是早上那个受伤的小吏?不是让人送他去治病了吗?怎么又这么快跑来!?也不在家,好好养病……”
廖忠很是为难的摇了摇头,无奈的摊开双手:“小的也劝过他,可这小子说什么也要亲自来向尚书大人道歉!说是太医院的大夫讲,幸亏大人用蛋清和冷水,给他冲服咽喉,要不然他这副嗓子可就废了!为此他心里过意不去,说什么也要来亲自道谢!小的刚刚看了看,他手里好像还提着些许礼品!”
伸手不打笑脸人,张丹青略微思索之后,还是决定让他进来,这受伤的小吏,一进门便扑通地拜倒在地,哽咽的哭着,用他那发哑的嗓子说道:“小人马三皮,特来向尚书大人谢过救命之恩,若非早上尚书大人施救得当,小人的这一副嗓子恐怕就要毁了,啊,对了,小人还特地买了些许礼品,特地来向尚书大人道谢!”
一听到有礼品,张丹青顿时脸黑的拉了下来,满是不悦的嗔怒说道:“有这个道歉的心意就好了,好端端的送什么礼?把这些东西拿回去,换了钱,好好给自己养伤吧!”
马三皮连忙摇头,恐慌的连忙解释说道:“尚书大人为官清廉,小人是无比佩服的!不过小人带的这些礼,也不过是市井之间的俗物,也就是一些冰糖罢了,左右也值不了几个钱!听闻尚书大人膝下有侄儿侄女,正是垂髫年纪,想来定是喜欢,所以回衙门的时候,我顺手就买了些,还请尚书大人不要介意!”
原来如此,倒是自己有些太过谨慎小心了,张丹青心中不由暗想,毕竟在自己的潜意识之中,京城六部的小吏,各种部费和敲诈勒索的钱可一点都没少赚!下意识之中,对这些小吏可没什么好印象!
便试探着问道:“你们这些小吏,尤其是在六部衙门的,平日里肯定没少向地方官以及前来办事的百姓索要好处吧?!”
马三皮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样,恐慌的哆嗦起来:“大人恕罪,自古官场都是这样子的,在京衙门的小吏,这些个小吏都是没有俸禄的,也都靠这些陋规存活,但凡来衙门办事的百姓和地方官,都会给上些许陋规孝敬!但是大头都是归长官所有,我们拿的只不过是一些湖口的小钱,每个月也总共只有几百钱而已,还请大人明察……”
才几百文,张丹青顿时大失所望,顿时也意识到了一个事实情况,自己印象中索要陋规成风的应该是在清朝,而明朝尤其是明朝初期,小吏索要漏规的情况,应该还只是萌芽阶段,并不像清朝那般普遍。
据史料记载,乾隆五十七年(1792),刚刚从前线击退廓尔喀入侵、平定西藏战乱而凯旋的福康安遇到了一件烦心事。在回到京城以后,福康安照例按规定往户部递交了军费账册,以便能够早日报销军费开支,不料却遭遇户部书吏索要“部费”,也就是要“赏钱”。要知道,福康安从小由乾隆皇帝带在身边长大,皇帝待他如亲生子,这时候的他更是圣卷正隆,是朝廷的大红人。不入官品的户部书吏竟然刮钱刮到他的头上,无异于太岁头上动土。福康安哪里受得了这种气这种勒索?!他气得暴跳如雷,怒道:“幺么小胥,敢向大帅索贿赂乎!”论级别,小小书吏与他这个爵爷相差十万八千里。别说刮他的油水,就是他能在人群中瞟上他们一眼,他们也应该激动好几天。
就在福康安愤愤难平之际,书吏对自己的行为给出了解释:索要“部费”只是为了“多添书手、日夜迅办”,如此才能速报速结,否则,“仅就本有之人……非三数年不能了事”。书吏还特意提醒福康安,现在你刚刚大捷归来,皇上对你有求必应,一旦这事久拖不决,“上意倦厌,必干诘责”。这句话是在暗示福康安,要办尽早办,如果拖下去对其不利。福康安一听,顿时傻眼,一点脾气也没有了,乖乖照办……
那么,小小的户部书吏怎么敢与皇帝身边的红人、朝廷的封疆大吏叫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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