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不能跑?”这事只有家里人知道。
“两日后便要娶你的人怎能什么都不知道?”
“没事了。”萧乐然很是不适应地躲开他,自己擦了擦脸,“我们也去看看吧。”
“好。”苏迟默收回手,走在她身旁,尽力挡开了拥挤的人群。那灯塔是竹架子搭成的,一层一层,建了有**层,重重叠叠的,一片红色,好不耀眼。
拥挤的人群中间,一股鹅黄拼命的向苏萧二人挤过来,“小姐,我拿到了,你看你看!”萧乐然接过她手上的红色丝带,上面印着一排娟秀的金字“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
忍冬是识字的,写写简单的书信什么的也是可以的,但是,这样“文绉绉”的句子,她不是不懂的。萧乐然手里拿着红绸,不知该怎么给她解释。若这绸子是准的,这预示的就是一段悲伤的姻缘。
“说你要走大运呢!还是财运呢!” 苏迟默从萧乐然手上拿过丝带,微笑的对忍冬说道,“真的?”小丫头眼睛一下子笑成了月牙形,“我就说,最近右眼老是跳,原来还真是财来了。小姐,你也快去拿一个看看。”说着,拉着萧乐然就一头扎进了人群里。
“这位小姐您要哪一只,老朽替你取来。”守着灯架子的是位老者,银丝素裹,眉眼间满是皱纹,像个核桃,皱巴巴的。他的笑容让萧乐然有些说不出的难受,直想赶紧离开。
“不劳您了,我随意拿一个就好。”说完,她伸手拿了最近的一个灯笼,一把拉下了它下面飘荡的丝带,对他点点头,便转身往外挤。老者的目光似乎一直随着她,弄得她脊背一阵发凉,耳边还不时传来他苍凉的声音“缘起缘落,乃一瞬矣;再生缘起,必一损矣……”
萧乐然虽是觉得那语句有些怪异,但她已然没了空子去思考,这次逆流,没有忍冬拽着,前行变得难了许多。如今,她真是有些后悔了,往日不该总是沉醉在点心和酒酿之中,若是多吃些牛肉什么的,长些力气,如今也不必如此狼狈无力。她侧着身子,竭力从每一道细微的缝隙里穿过,但过程终究是痛苦的,一路上推推搡搡的弄得甚是狼狈,头发碎碎的掉了一些下来,簪子也松了许多,怕是摇摇欲坠了。
眼看就要挤出人群,不知怎的,硬生生的又被绊了一下,她慌慌张张的踉跄向前了几步,眼见要撞到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却又无力阻止,她已然不想再挣扎什么了,闭着眼睛,强行安慰自己,“没事的,萧乐然,总比摔在地上好,至少那一堆横肉是软的,有弹性!”
撞上的那一刻,萧乐然好像听到了骨头相互碰撞的声音,脑袋有些疼,她想“怎么撞得这么疼……这肉真是白长了……”她被撞的不自觉向后踉跄两了步,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她,冰冰凉凉的,“这手是…… 苏迟默?”
萧乐然猛的抬起头,苏迟默站在她面前,皱着眉看着她,一只手用力拽着她,帮我恢复平衡。
“你怎么……我刚刚明明……”萧乐然有些踌躇,原本觉得挺聪明的脑子,一下子懵了,“我刚怎么就撞到他身上了?他刚才不是还在看灯笼吗?怎么到我前面了?”
“疼不疼?还是第一次见到闭着眼睛走路的人。”他伸着手摸了摸萧乐然的额头,笑得一脸温柔,“发什么呆呢?难不成撞傻了?”
“你才傻!”萧乐然猛的恢复了神职,歪着头躲开了他的手,“你被我撞的……”
“大约断了几根骨头吧,不碍事。”萧乐然清清楚楚地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皎洁,闪闪的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