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泪人,她无力的哭着,咳着,一张脸涨得通红,眼边的泪痔瞬时增添了她几番楚楚可怜的意味。
苏迟默看着她的模样,终是松了手,忍冬一时失去了重心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猛力的咳着,眼泪还在簌簌的流。苏迟默转过身道:“我会为你寻一处好人家,退下吧。”
忍冬的咳嗽突兀的停了下来,扭身跪地,不断的磕着头道:“姑爷,忍冬求求您,不要赶忍冬走,忍冬什么都不要,只求留在姑爷、小姐身边伺候你们。”
“你在,她眼里心里便总有一根刺。”
忍冬眼里红得像要滴出了血,她抬头看着苏迟默,几乎是喊出来的,“姑爷,我确是个卑贱之人,可丢了身子,失了清白都不是我愿意的,您不能这样对我,不能——”忍冬跪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心里痛得几近不能呼吸。
“那你想怎么办?”苏迟默看着她未有什么表情,口气上确是明显的软了些。
“若是您二人不想见我,我可以去偏房做杂,只求您不要赶我走。”
“许你个人家岂不更好,何必如此。”苏迟默转身不想再见到她。
“我已然是个残破之人,即便与了人家,那人也不会待我好了,求您成全我,求您成全我。”忍冬不断的磕着头,额前已然青紫出血。
“那便随你吧,下去。”忍冬闻言擦泪而出,苏迟默皱着眉一拳打在了盥手的盆子里,水花四溅,盆落声起。
忍冬跪在帐子外,不敢抬头看自己的主子,萧乐然吃完手中的果子,方才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起来吧,不是你的错。”
“小姐……”
“往后便不要再这般称我了,唤我姐姐吧。”萧乐然扶着眼前的可怜人儿起了身,忍冬在她眼里寻不到丝毫的悲喜。
“小姐永远是小姐,忍冬不要名分,只求去偏院做事,再不给您添堵。”
“何必如此?”
“求小姐成全。”
“也罢。”
话罢苏迟默已然收拾好走了出来,见到二人一跪一立,未有言语。他站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见一个太监由远而近立于三人前催促三人早些上车,切不可让皇上等。三人听罢便向一众的车队走去,皆是无言。
苏迟默骑马而行,萧乐然与忍冬坐在一处,大半日光景便回了府。萧乐然径自而入,不过两步便停了脚步,“忍冬,与我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你去哪?”
“你先休息吧。”萧乐然携着忍冬未曾回头看上一眼苏迟默。
马车轻起,萧乐然握了握自己的手心闭上了眼。约莫一个多时辰总算到了目的地,忍冬抬头瞧了瞧眼前一瞬便跪在了地上道:“小姐,小姐,您……”
“我只是想见见他的母亲,今日突兀的很想见见,你若是不愿进来,便在这里等吧。”
忍冬起身站在了她的身后,萧乐然回身说了句:“就在此处等我吧。”
说罢随着小师父走进庵内,院内还和萧乐然初来时一般,有个硕大的香炉,内里插着香,萧乐然闻着如以往一般安心了许多。过了香炉,往前便是一座大殿,里面是一尊菩萨,慈善的看着万千世界,萧乐然在心里说了声阿弥陀佛。三人绕过香炉,从大殿门前经过,往前走了数步,穿过拱门,又沿着白墙走了些许,终于来到了禅房。房内跪着的妇人依旧,她将手上的朱红念珠放下,看了眼我们二人。
“师太,有访客。”说罢,小师父转身离去。
“母亲。”萧乐然跪下拜礼,看着她未有言语。萧乐然低下头看着石板路,“母亲,这么晚来打扰您,对不起。”
“进来吧。”
萧乐然起身跪在了秦桑身边,秦桑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萧乐然道:“母亲,我不知道该与何人说,可我实在难受,心里像是针扎一般难受,这感觉我都快忘了,可现下却又轻轻楚楚的想起来了。您说的对,这强行而来的感情果真是不该有的。”
“他待你不好?”
“他有了别人,可那人是与我一道长大的人,我不能让她委屈,从前我便在心里发过誓,定要保护好这个人,可我现下看见她心里便特别难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罢,终是落下了泪,或是忍了太久竟一时停不下来了,珠子也越落越大颗。
秦桑看着她道:“好了,这世上一人心本就不会只许一人诺,若你能看透了,心便不会再动,不动了就不会痛,不痛了便也就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