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洪水泄地般有破坏没建设,洗地之后虽一派狼藉,但过去就是过去了。
而邀买人心,往往跟霸占搞建设关联,对方不会守贵族圈的潜规则,占着你的地、拉拢你的民跟你卷。
跟你比施政手腕,比领民幸福度,不断给伱出治政考题,让你的统治成本节节攀升,动摇你统治根基……这才是心腹大患。
明白这些,罗教士自然不会去当什么让民众感恩戴德的草莽英雄,他要走贵族之路。 当然,贵族之路其实也不好走。
老牌王国的权贵圈,往往有着可类比老牌监狱变态文化的潜规则。
排资论辈、压迫欺凌、还有很恶性的欢迎式、投名状。
就像让你喝下满是烟皮、黄痰的混合水,美其名曰都是这么过来的。又或请你和你老婆参加那啥聚会,分享欢愉众乐乐。
还有比如划上限,功勋再卓著,此生最多,就只能升到某个位阶,说这都是为你好,你的家族需要沉淀,需要融入……
对此,罗教士可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但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这条路,主要是因为实力不够。
如果是黑罗博亲来,那么直接可以玩顺昌逆亡,牙崩半个不字,直接让其灰飞烟灭,甚至求死不能。
如果是教团罗博莅临,那么就能重现皇冠城攻略,直接拿下王国的最高统治者,然后宴请各路贵族,来的都被精魂寄生,或改造成傀儡,统治班子从上到下换一遍,目的也就基本达到了。
而他,目前的最佳方案,只能是行规则内解决问题,获得胜利的路数。首先要加入,成为统治阶层的一员。
如此一来,就算要搞他,很多事也只能放在台面下进行。
而且,走这条路,他也是有着一些优势的。
硬实力自然是第一位的,无需多说。
其次,超凡者身份,萨满这个职业虽然比较原始,但毕竟是施法者,能够很直观的运用超凡力,自带尊贵属性。
再次,他在村中搜刮时,找到一份‘祖上阔过’的传家证明。
之所以能找到,还是因为有神力波动。
在这个国度,神赋王权,教廷愿意给权贵的合法性背书,具体,是一份文契,以及一枚徽章,并与血统绑定。
罗教士对神力很敏感的,就在墙壁夹层的放水油皮包中发现了这套物件。
他又相当程度的传承了教士罗博的生化大道,在血统上造假那是一点技术问题都无,何况现场就能采集符合标准的基因样本。
再加上他的气质、学识,一看就不同凡俗,穿麻袋片子都能穿出时装效果,说自己是泥腿子都没人信。
反之,说是家里节衣缩食供养出来的寒门子,虽然仍旧有些不可思议,但结合觉醒超凡,就说得通了,毕竟玄学能解释一切匪夷所思。
寒门,就是落魄的贵族,祖上阔过,至于为什么流落到边境小村,这就靠讲故事来圆了。
反正也没几人真正在乎,尤其是有神权背书的背景下。
大步流星,罗教士赶往波瓦茨男爵所在的波瓦茨城。
这片地区,就叫波瓦茨,男爵城堡所在地,说是城,其实就是个大点的镇子,丁口也就一万多。
而其现实中往往没那么多完美。
就以波瓦茨城为例,男爵城堡建在一处矮小的土山上,而城池,则在山下、河旁。
波瓦茨城也又城郭,但规格档次,可谓一言难荆
比如临河的那一边,就只有两米高的一堵土墙,内层架设了相对宽些的脚手架,用于站岗巡逻,土墙本身根本没办法行人。
罗教士就是从这边接近波瓦茨的,看了几眼,干脆城都没进,沿着河走了一段,便直接涉水来在对岸,然后斜插男爵城堡。
城堡也不大,边长都不足五十米,而且并不规则,大体是以摊平后的山顶边沿修建的,这样城墙外就自带坡度,不易立足。
“不想死就给我站住,你是什么人?”城墙上的卫兵高声呵斥。
罗教士停下脚步,拿出徽章,激活后,在空中形成乳白底色的家族图案,一头斜身站立的獠牙野猪。
能被授予野猪为徽章者,基本都是以军功升爵,且有英勇血战的事迹。而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图饰,则意味着其家族血脉结构简单,不曾跟其他享有顺位继承权的贵族联姻。
这方面的说道不少,有专门的纹章学,是贵族子嗣的必修课之一。
但守卫不需要深入了解这些,他只需要能辨别,罗教士的贵族身份证明没有作假就OK。
“我是塔图斯家族的弗伯斯,有重要的事向波瓦茨男爵报告。”
果然,亮出贵族身份这招还是有效的。
“我会去禀报,你等一会儿吧。”显然,这些一定程度受过些礼教熏陶的丁壮,还是会好好说话的。
只不过,厉声呼喝泥腿子的时候更多,于是职业病上身,再加上又在值守,于是就咋咋唬唬。
不久之后,罗教士就见到了波瓦茨男爵,陪在男爵身边的,还有一位样貌跟他有六七分相似的年轻人。
罗教士猜测,应该是其继承人,以类似贴身秘书的模式,学习如何接人待物,处理事情。
罗教士向对方行了躬身礼,男爵颔首回应。接下来就是以自我介绍为主的简单寒暄。
很快步入正题,罗教士条理清晰、言简意赅的叙述了几十里外村落被屠的事实。并特意将幼童、少年一并被屠杀的情报单列了出来加以说明。
然后就没有更多的废话了。
他现在空有爵士头衔,而对方是实土贵族,两者地位差距巨大,除非对方邀请,否则他发表自己的意见,属于不礼貌。
男爵目光炯炯的看着罗教士,没什么情绪的平声道:“弗伯斯,抬起头,看着我。”
罗教士抬起头,与对方坦然对视。
“告诉我,在蛮族入侵的过程中,你有没有做令塔图斯家族蒙羞之事。”
罗教士干脆而又沉着的道:“并没有。”
男爵又问:“艾肯村被屠戮,你损失了什么?”
“呵护我长大的忠仆。”
男爵点点头,问:“弗伯斯,军情紧急,你愿不愿担任信使一职?”
“愿意。”
“好,请先去休憩,我这就写信。”
男爵唤来管家,带罗教士去休息,而他则开始写信,边写,边问身边的年轻人:“卢奈尔,你怎么看这个人。”
“优秀,自信,野心勃勃。”
“嗯,我来加一条,而且是非常更关键的一条,无情。你可以对照他之前的言行细品。而这也是我打发他滚蛋的主因。
除非有伯爵级别的舞台供你施展,否则不要尝试利用这类人。他们很容易让你上瘾,然后就有大概率令你受伤,甚至丢命……”
十几分钟后,罗教士拿到了要送的信,一份用来打尖住店的差旅费,以及一匹好马。
男爵甚至额外奉送了他一套八成新的半身重皮皮甲,让他看起来更具职业特色。
而罗教士则清楚,这匹马、这套甲,就是男爵给他的通报匪情的奖赏,及送信差事的报酬。
严格的说,这几封要送的信,也是奖励的一部分,收信人或多或少会有些物质奖励。
另外,这也等于男爵为他背书,证明他的身份及可靠性。
还能争取到什么,就看他自己了。
还有,男爵管家表现的很会做人,贴心的送上一份区域地图。
他知道,这是男爵授意,否则以管家的职业素养,做不出这种示好的小动作。
看过地图之后,略微思忖,罗教士便纵马奔驰。
明月当空,但光亮度仍旧不足以让人或马夜间清晰视物。
可这对罗教士而言不是问题。
他是生物改造的大师,自带生命法师职业素养,让马有一双夜眼,难度不大。
他甚至为坐骑梳理了一遍生理机能,轻易就达到了其巅峰时期都不曾有的状态。
当然,这都是有代价的,比如马会因此少活几年。
但除了一个‘被’字有点膈应,为了活的有质量,减寿几年也愿意,这怕是好多人都可望而不可求的梦想吧?
好了,地狱笑话讲讲即可,罗教士并不会真的以为一句‘这都是为了你好’就可以不把决定其他生命之命运的行为当恶事。他还是能明辨是非的,只是不在乎。
午夜刚过,他已经送出四封信,就差最后一封,给艾诺姆男爵的。
艾诺姆这个单词,包含着管家、会计的意思,听名字就知道,获得这封地名的贵族,是以何起家的。
劳苦功高、贡献卓越,被主子拔擢为贵族,世代以臣子的身份效忠封君……
据不完全统计,在王国,类似这种路径上位的新贵,比军功开拓而成为贵族的,要多很多。
可见,选择大于努力,套路也不怕旧,有用就好。
罗教士当然不肯走这种考验统治者节操、良知的发家之路。
他信不过任何人,而且这路周期太长。
再说的露骨些,实力足够,只需要风云际会的舞台,就能功名马上去,富贵直中求,无需走腿子之路。
如果再有野心一点,没有利于发挥的舞台,也可以人为的制造浑水,然后趁机摸鱼。
还好,罗教士志不在此。
但他一点都不介意顺势而为,毕竟有人上人的身份,很多事做起来就能事半功倍,效率大增。这对他的主要目标实现,还是很有帮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