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但是癫狂蝶会飞去更远的地方,似乎地底世界的更深处才是它的归宿。它身上的鳞粉,包括它本身也是维塔烙印的传播源...至于这种疾病的名字......”
小七摸着下巴,考量了很久。
“维塔...Vita...是的,它源自拉丁语系,代表生命的含义。翻译过来应该就叫生命烙印。”
“这种怪病...居然叫这么个名字?”一想到妹妹还在病魔的折磨下苦不堪言,雪明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
“对那些虫子来说。”小七拍了拍雪明的肩,要他稍安勿躁:“它就是生命的符号。”
“你们之前和我说,有这种病的特效药。”雪明咄咄逼人地追问着:“只要我按照约定上车,再回到车站。就会把特效药给我?是真的吗?”
“没错,江雪明先生。”小七露出亲切可人的笑容:“我们有很多乘客已经使用了这种特效药,而且治愈了身上的维塔烙印。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不过...”
亲切可人的笑容,变成惊悚可怖的冷笑。
“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但是我还是要提醒先生您一句。这种药物的主要提取物,就来自癫狂蝶的幼虫,我们用白夫人制药,它的药效非常神奇,几乎能治愈你认知范围里的任何疾病——只要是自然界内的羊膜动物,甭管是人还是畜生,这种万灵药就能在它们或他们身上起效。”
这些话听得江雪明头皮发麻。
如果说,特效药是用维塔烙印的幼虫制作的。
那培育幼虫的培养皿...
“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小七就像是会读心术的女巫那样,咧嘴笑着:“九界车站的所有工作人员,包括制药单位,都会珍重世界上的每一位自然人的生命。你们拿到的万灵药,大多都是从工厂的制药车间里用其他方法制造的。”
电梯大门打开了。
两人往外走去。
江雪明不知道这个女人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但是,他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我该做什么?”江雪明沉下心来——
——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拿到药,救妹妹。
“我们了解到,您家人的情况比较特殊。”小七在前方引路:“所以直接给您安排了另一趟班车,随时能出发。”
电梯外的长廊走道,窗外正是悬架在两百多米高空的铁轨。
雪明看见了——
——他看见那趟红黑相间的蒸汽列车。
“上车之后,BOSS会亲自来见你。并且告知你在这趟旅程中需要做的事情。”来到月台塔楼旁,小七一边说,一边从储物柜衣架上拿下整套御寒新衣,给雪明换上。
他换上衣服,感觉十分贴身,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他问:“BOSS长什么样?”
“你抬头往第二月台和第三月台的中间看,最高的塔楼上边。”小七指着某处。
应着七哥的手,在一片红雾缭绕的高耸塔楼后方。四座月台的正中央,最高的那一座塔楼钟盘下有一副画像。
画像中,描绘着一位身着酒红色西装的年轻女人。
她坐在书房中,背后是陈旧的百叶窗。身旁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像是工作时给画师当了临时模特,非常仓促的样子,一头黑色齐耳短发也没有打理。
没有任何佩饰,项链戒指或耳环,非常的朴素。
她的样貌十分普通,没有化妆。脸上没多少血色。在月光和煤油大灯的照耀下显得死气沉沉。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怀中还抱着一只黑猫。像是轻狂放荡恃宠而骄的顽皮鬼,朝着主人翻身亮爪,对着画师龇牙咧嘴,彷佛在狞笑。
“这就是...这座车站的主人?”这个普通的女人让雪明感到惊异。
因为之前小七口口声声反复抱怨,这里的BOSS非常造作,就那一连串的迎宾安排都透出一种繁琐复杂,令人抓狂的冤种意味。
“是的。”小七将不过巴掌大小的厚实笔记塞进雪明先生的口袋,“雪明先生,你该上车了。”
他们站在登车口旁,听见铁道工人敲打铁轨,复查管线与轮毂的动静。
远方传来管理员老爷子响亮的哨声。
这一切对雪明来说就像是做梦——
——从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变成地底世界的旅客,即将踏上一条未知的旅途。
他刚往登车口的铁网台阶踏上一步。又叫小七扯了下来。
“等会!等会等会!”小七喊着。
他疑惑的看着小七:“怎么了?还有其他事要吩咐吗?最好一次性说清楚——你说你是个新来的,这件事关乎我妹妹的性命,七哥...我...”
“对,对你说的没错。”小七有些心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手上拿着条手帕:“你过来一下,有些事我不方便当着这些工作人员的面说。”
雪明凑上去,把耳朵送到七哥嘴边。
“我要说的这些,只是我的猜测,你不用太往心里去。”
小七轻声细语:
“维塔烙印是这个地底世界送给我们这些超凡者的礼物...
它那么恐怖又那么迷人——
——癫狂蝶能杀人,万灵药能救命。
——天上不会掉馅饼,BOSS从来不会做赔本的生意,她为乘客们安排旅途,乘客们结束旅途时收获宝物,这一切恐怕也是对等的。
——雪明先生,你要小心,如我一开始对你说的话。你与我是对等的雇佣关系。我可不希望我与我的第一位客人只有一面之缘。”
紧接着,江雪明的脸上又多了个口红印。
与上次的位置相反,左右对等。
小七又把它擦干净了。
“望您能平安归来。”
这一幕让雪明内心有些感动。
说实话,七哥这人吧,他感觉能处。
不说男女有别,这是他离开故乡之后,遇见的第一个如此关心他的人。
只是他在上车之后,远远的听见七哥尖叫怪笑着,又看见她欢呼雀跃蹦蹦跳跳往客房部的走道疯跑。
这一路上她挥着小拳头,像是拿到搏击赛的冠军,把雪明换下来的旧衣服揉成团,对着脏衣篓一个三分跳投。
“YAHOOOOOOOOOO!我又亲到了!赚到!~”
这一幕让江雪明神色变得奇怪起来,内心刚酝酿出来的友情小船还没在人生的茫茫苦海里漂多远,就一头陷入了诡异的旋涡,他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