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瑾韵将那银针包置于案旁,不经意间目光掠过门外,人群熙熙攘攘,或为求签问卦而来,或因病痛所困寻医问药,数目之众超乎寻常。
一切准备就绪,她从容不迫地开始了坐诊。
“这是怎么回事?”一名约莫四十岁,眉宇间尽显沧桑的男子疑惑问道。
他紧扶着面带病容的妻子,未曾想踏入医馆却遇此变故,原本该坐镇于此的老郎中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表情凝重却难掩青涩之气的年轻女子,怎么看都不似能操刀握针、救死扶伤的大夫。
他指了指内室中的凌瑾韵,满是不信,转而向一旁的伙计投去质疑的目光,“你家的大夫跑了,竟然找个黄毛丫头来搪塞我们?这唱的是哪出戏?别开玩笑了,我妻子痛苦不堪,速速给我们找个真有本事的大夫来!”
伙计见状连忙上前安抚,劝众人先进内求诊,然而人群却多有踟蹰,彼此交换着狐疑的眼神,似乎无人愿意成为那第一个人·。
凌瑾韵端坐如松,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质疑与犹豫,她的内心却异常平静,深知唯有用实际行动才能打破偏见。
“各位请放心,凌姑娘医术非凡,年龄虽轻,可我亲眼所见,绝无虚言,诸位进去一看便知。”
伙计语气诚恳,试图说服众人。然而,许多人对凌瑾韵闻所未闻,自然不敢轻易将身家性命交付。
正当众人僵持之际,人群里忽然一阵骚动,一位大婶挤至前排,她正是先前在医馆外见证凌瑾韵为祁怀解毒过程的旁观者。
大婶猛地一拍大腿,声音洪亮,穿透人群,“是凌姑娘在坐诊啊!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站着不动?唉!你们是不知道啊!凌姑娘那手段,简直就是神仙下凡!我亲眼见她把一个中了蛇毒,眼看就不行的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凌瑾韵在里屋隐约听见外面的动静,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淡笑,暗自思量,这位大婶也太会说话了,把自己描绘得如同活菩萨一般。
“这可信吗?”一位中年汉子眼神闪烁,半信半疑地咕哝,“她看起来那么年轻,哪会有那么高的医术?”
大婶用力点头,眼见众人仍旧犹豫不决,不由得叹了口气,摇摇头,“算了算了,懒得和你们说!正好我男人今天下田脚扭伤了,还老是头疼,我先去找凌姑娘问问吧。”
于是,大婶一马当先,步入内室,身后众人纷纷伸颈探望,好奇不已。
凌瑾韵听完大婶的描述,得知大婶的丈夫脚伤之外还有顽固头痛,随即开了活血化瘀的良方。
若是病人亲至,她更能施以精准的针灸,疗效定会更上一层楼。
寒风瑟瑟,街边的水盆很快覆上了一层薄冰,凌瑾韵指了指那自然形成的“冰袋”,对大妈建议道:“天这般冷,取一盆冷水置于外,待其结冰后用以冰敷,能有效缓解肿痛。若不如此,恐怕明日您家官人的脚就要肿胀得像白胖的馒头了。”
大妈闻言,连忙点头应承,眼中闪烁着感激之色,用心铭记下这简单而实用的法子。
“凌姑娘,适才听闻针灸能加速痊愈,此话当真?”
一人疑虑中夹杂着希冀询问。
凌瑾韵微微低头,眼眸中闪过一抹坚定,轻声道:“千真万确。”
言罢,她提笔疾书,开列药方,交予一旁的伙计匆匆去调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