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数清肋骨。
搭乘牛车的代价是一人两文铜钱,陈大娘爽快地递给赶车的安叔六文钱,然后带着秦砚辞和凌瑾韵挤进了略显拥挤的车厢。
清早的空气还带有一丝凉意,牛车还得等人齐,安叔便和陈大娘攀谈起来,试图驱散晨间的寂静。
“这是你们老四新讨的婆娘吧?长得可真是水灵,只是稍微单薄了些。”
安叔边说边摇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怜惜。
凌瑾韵闻言,心中五味杂陈,脸上表情微妙。
陈大娘闻言接话,嗓音里含着几分无奈与宽慰:“哎,她娘家的日子不好过。安叔,如今这世道,人瘦点算什么,你看你那牛,不也瘦得只剩骨头架子了吗?”
安叔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唉,老天爷要收人,咱们凡人又能怎么办。好在昨天晚上那场雨下得真是时候,三声响雷,震得人心慌,可也正因那雷,云才散得开,没那三声雷,雨还未必能下来呢。”
陈大娘连连点头赞同,“对啊,那可是雷公显灵哩!”
凌瑾韵听罢,想起昨晚的人工降雨计划,那几枚干冰降雨弹划破夜空的景象犹在眼前。
不由心中暗自嘀咕,这么说来,自己倒是成了那传说中的雷公?
秦砚辞的目光不经意间滑过凌瑾韵,小姑娘娇小玲珑,皮肤如瓷般细腻,在晨曦微光中低着头,安静而端庄,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不知为何,他的心在这一刻竟然柔软了几分。
沿途,他们乘坐的牛车缓缓前行。
虽然早上的雨已经停歇,雨后的迹象逐渐消失,但越是靠近镇上,路旁聚集的流民就越发密集。
他们个个瘦骨嶙峋,眼神中闪烁着对食物的极度渴望。
相比之下,牛车上的众人显得何其幸运,至少离开家门时还是半饱之躯,简直就是奢侈。
抵达镇城门时,守卫的士兵手持锋利的长矛,严格地收取进城费,一人两文铜钱,规矩森严。
陈大娘毫不犹豫地付了钱,领着秦砚辞和凌瑾韵踏入了城门。
城内的景象透出几分不同于乡下的繁华与秩序,石板路上人来人往,许多行人衣着讲究,长衫随风轻摆,面上气色良好,没有乡间常见的那份疲惫与困顿。
商铺的招牌在晨光中闪烁,显出一派生机勃勃。
陈大娘的心思全然被凌瑾韵手中那珍贵的人参占据,急切之情溢于言表,几乎是半拖半拽地领着凌瑾韵和秦砚辞二人,直冲镇上那座最为宏伟也独一无二的药铺而去。
此时正值破晓,天空泛着淡淡的鱼肚白,药铺的木门吱呀一声开启,透露出新一天的开始。
掌柜的是一位面容和善的中年男子,正细致地擦拭着古旧的柜台,准备迎接第一批秦客,店内弥漫着草药特有的清新与甘苦交织的气息。
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划破了药铺的宁静:“掌柜,您好,请问您这里收不收人参呢?”
掌柜闻言,手中的抹布一顿,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笑容可掬的凌瑾韵。
掌柜一听说是人参,顿时眼睛一亮,脸上的笑意更甚,仿佛遇见了久违的财神。
“收,当然收,小姑娘,您手上有人参想要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