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虎是职业素养过硬的高级将领,小辈儿他在眼底下递眼色、交心意、暗咂舌,他哪有不知道的道理?
当下露出了一丝窘迫,羞怒的低喝道:“是!是我错!是我作风不端!是我在一段婚姻还未彻底完结之前,就对其他女人产生了感情!可我和岚芳一直是清清白白的,直到我们领证结婚1
“最可气的是,将我推出家门的始作俑者,这时候倒扮演起了凄厉的下堂妻,陈怡宁听说岚芳随我住进了部队,马上跑来一哭二闹三上吊,险些把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
“别说是当年,就算是现在,她仍是不依不饶,每次回国都旧事重提,还威胁我说要到大军区去揭露我当年的‘丑事’、让我晚节不保怎么怎么地!她也不想想自己当年干了些什么混蛋事儿?如果时光倒流一百次,我能再和她离一百零一次1
林老虎说到这儿,情绪一下激动起来,胸脯起起伏伏,面部僵如顽石。
不难猜想林老虎此刻的心情,想必他最气、最恨、最憎恶的,已不再是陈怡宁,而是比她更无稽、更荒诞、更疯狂的女人——司徒悠雪。
阎小叶担心的看了公公一眼,起身走向饮水机,倒了一杯温开水回来,恭敬的放在桌上。
这杯水来得正是时候,林老虎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仿佛喝下的不是白水,而是一杯烈酒似的。
林崇云也默不作声的摸出自己的香烟来,给父亲点了一支烟递上,朝阎小叶轻抬下颌,道:“你先出去吧,让我和爸抽支烟。”
阎小叶本想接着听听下文,但林崇云既然已发了话,她也不便强留在房里,微微怔了一怔,点头准备离去。
岂料,林老虎转手就将烟熄灭了,面容恢复了平静,抬手抹了一把脑袋,憋闷的说道:“烟不抽不会死人。可这些话不说,真是会憋死人的。我已经憋了几十年了,就让我痛痛快快的说完吧1
林崇云和阎小叶再度对看了一眼,心中对父亲半辈子来的隐忍颇为痛惜,齐齐扮起了听话的小学生,大力点着头,说:“爸,您说!我们听1
林老虎抬眼看了看他们俩,心下感慨万千,既感激老天爷给了林家这么好的儿媳妇,生生将一个事事和他对着干的忤逆子变作了肯心疼人的孝子;同时又埋怨老天爷,给了老林家这福分,却又想收回去……
嘘唏中,再度拾起话题,开始了回忆。
“陈怡宁闹腾起来就不计后果,恨不能玉石俱焚一起死。我们团的参谋长得知此事后,担心她这么闹下去会惊动军里,于是找解放军医院的领导,请他们出具了一个证明,表明是军医院为了帮助岚芳康复,才破例给她放了长假,让她来帮我照顾孩子的。”
“有了这份证明,陈怡宁心知拿不住我什么把柄,一气之下靠着一房远亲在海外的关系出了国,我知道她的用意,她以为她躲得远远的,我找不着人,这婚自然没办法离。其实她的思路没错,如果不是组织上出面,我还真拿她没辙1
“师里得知陈怡宁出国的消息后,跟我进行了深切的谈话,表示我是国家在职军官,配偶在海外有关系是一件很敏感的事情,何况配偶本人已经跨出了国门去……我当即同意组织上的安排,由他们出面找到陈怡宁,发函迫令她回国和我办理了离婚手续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