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剑手中的长剑闪过一道橙光,划过女子的颈脖,留下了一条细细的血线。
刀疤讥笑道:“鸿岚阁?呵呵,鸿岚阁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更不会让他们的门人这么来送死。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否则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说我说……”那魁梧男子深吸一口气。却没说下去,好像被什么卡住了喉咙。
趁着众人注意力在魁梧男子身上,女子突然捏碎两件灵器。耀目的白光像利刃一样刺向众人的双眼。接着一波波魂力向外扩散,让大家的神识都无法外放。
数秒后,众人才恢复过来,可是那三人已经跑出数百米远。不过被孟鹰和马伟两人拦住了。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陌村这边的人却不敢进攻,因为他们三人手中都握着大师二品的爆炸性灵器。就一件足于把山头削去一半,造成的泥石流能把小院给毁了。而那三人更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可以毁了眼前这些人的家园,但是毁不了这些人。结果就是他们被虐死。
付诗拉着梦洁走过来,给风廉包扎伤口。之后,她拿出一把古琴和一只骨笛,分别交给风廉和梦洁,说道:“今天让那几人见识一下什么叫杀人无形。你们演奏那首‘无声之乐’吧。”
风廉伸手想要拿骨笛,被梦洁抢过去。梦洁对他吐了吐舌头,说道:“每次我都要弹琴,烦死了,到哥哥你弹琴了。”
风廉气得不行,他最烦的就是弹琴和跳舞。偏偏这两样梦洁每次都推给他做。
无奈之下,风廉只能把古琴放到腿上。
梦洁将骨笛放在唇边,突然想起家人就要远离,吉凶难测。但愿大家能平平安安……
她吹响了第一个音符,却不是“无声之乐”。而是和风廉在雨林历练时,两人坐在树顶上,赏林涛,看云海,沐日光,听万物鸣叫的声音,风廉随口哼出的曲子。
第一个乐音响起之后,梦洁的思绪像是被一根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她像是无意识地演奏,但是每一个音符都在她的识海中留下深深的印记。
风廉闭上双眼,轻抚琴弦。原本主旋律是骨笛演奏,琴音一起,变成了风廉为主导。幽怨中带着无尽向往的乐音从风廉的指尖溢出,像一只只黑色的精灵在树叶间跳跃、在流水上舞蹈、在浮云中行走、在星空里歌唱……
风廉仿佛走入一条悬空的长河中,向着星光点点的彼岸走去。近在咫尺的彼岸他却是可望不可即,怎么也走不到对面。
付诗听呆了,在她眼中五音不全,没有一点艺术细胞的风廉居然能弹出这么一首曲子。那乐音像是天蚕丝织成的布条,滑过她的肌肤,进入了她的心里。又轻飘飘地向着天宇飞去,像是带走了她的一些深藏的心事,又像什么都没有带走……
听到乐音的所有人,都被带人了一个奇妙的意境中。那里很平和,很安详。像是一个丢失已久的梦。
风廉也是第一次吹奏这首乐曲,整个身心都沉浸在乐曲的意境中。他看到了从未谋面的面容模糊的父亲出现在自己的婚礼上。见到了梦洁模糊的身影端着一碗芳香四溢的汤药从黑暗中走来。看到了母亲站在一座高大宏伟的山门前衣袂飘飘……
他看到了许多人许多事,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却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真实,如此的刻骨铭心……
他唯独没有看到他自己。
那三人也被乐音给带入奇异的意境中。因为心境不同,他们看到的不是安静祥和,而是充满血腥,残暴的画面。那里血肉横飞,断臂残肢满地都是。有人痛哭,有人哀嚎……
“师尊,我演奏完了,师尊……对不起,我突然想演奏这首曲子……”
风廉的情绪进入快,出来也快。看着付诗久久不语,以为她不满意,有些紧张。
付诗不会像刀疤和仁剑的惩罚方式。她惩罚风廉的方式很简单,就是不让他接着上丘山的课,而让他和梦洁去学刺绣。那可真比要他的小命还要痛苦。
“啊……”付诗回过神来,很快恢复了平静,问道,“你演奏的是什么曲子?”
“彼岸花开。”风廉哪知道是什么曲子,只是刚才他见到的场景似幻似真。就像彼岸的景物一样,似花非花,似雾非雾,看不真切。
“彼岸花开叹芳年,花开彼岸恨孤眠。真是好名字呀,以后你要多练习这首《彼岸花开》……”付诗没有说下去,因为她看到刚才那三人的尸体恐怖之极。
白森森的骨架上,只有少许的筋肉连着。他们居然在《彼岸花开》意境中,互相撕扯对方。最后让彼此都成了这幅恐怖的模样。
付诗见不得这么血腥的画面,捂住嘴,没让自己吐出来。刀疤赶紧使出功法,将那几具尸体和地上的血肉掩埋。
“刚才他吹奏的什么曲子?”仁剑跃到付诗身边,给她活络气血,顺便问道。
“风廉自己说叫彼岸花开。”好一会,付诗才恢复正常,伸手轻轻捋了捋风廉有些凌乱的发丝答道。
“不是的。那应该是一首很古老的乐曲。名字叫安魂曲。是古时修为及其强大的祭祀给大能者送行的挽歌。不过我也没听过安魂曲,但是根据记载,安魂曲的意境应该就是刚才曲子里呈现的意境。”丘山想了一会说道。
“这小子天天和我们在一起,他什么时候偷学了这么一首曲子,我们怎么不知道。”刀疤叫道。
吴韵既高兴,又担心地说道:“这两孩子,经常给我们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孟鹰突然说道:“订婚仪式明天举行,大家都去准备一下。”
说完他拉着梦洁的手,对吴韵说道:“姐,你和风廉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