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你处事公允,也向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安儿性子是略骄纵了些,但终归不会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孙权今日拿孙安开刀,也是在府中重立乔玮主母的威严,让众人都知道,如今这个府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若孙安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如今在孙家她该站在哪一边。
“戴高帽?”乔玮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么说,我反倒不好真的公报私仇了。你嘴上对安儿严厉,私下还是心疼她的。”
孙权长叹了一口气,“长兄如父,许多事情也是不得不为之啊1
凛冬将至,山越之民再起叛乱之举,孙权也是为此头疼不已,会稽、永嘉、石城诸郡县再起风波,孙权今日也为此事头疼不已,他的心思大多数还是在平定山越上。
乔玮陪着用完了已经冰凉的早饭,孙权便起身去书房了,只是临走之前,忽然留了一句话,“既然做了,有些事情就索性做到底,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乔玮心下一震,不知道他到底所指为何事。
但她还是点头应下,“君侯的话,我记得了。”
徐幺娘抱着孙登进来,小心用余光查看了四周无人后,这才进屋小声地问乔玮,“君侯应该是没发现什么吧。”
孙权早上的这一通发作,虽然是对着谢春弗的,但徐幺娘还是不免有几分担忧和害怕,毕竟在谢春弗的事情上,乔玮也真的算不上十分清白。
“或许察觉了,或许没有。”孙权那么聪明的人,谢春弗的忽然反水他怎么会完全没有疑心呢?
只是他不问,也不深究,更没有因此发作,乔玮乐得装无辜。
孙权料定得也没有差太多,两三日后,孙安竟主动来居胥阁请安,虽然神情还是十分尴尬。
孙安主动来低头,乔玮也顺着台阶就下了,“论管家的本事,我也是师从袁嫂嫂,你若是没有异议,我便请她来教,就当你我暂时做个同窗。”
孙安低着头,“一切听凭嫂嫂的意思。”
请袁琅琅来的时候,她还颇有几分惊讶,没想到素日里飞扬活泼的孙安竟然会耐下性子来学管家,她看向乔玮的眼神里都带着一丝探究和询问。
乔玮对着袁琅琅微微颔首,示意她不必多想,该怎么教就怎么教。
袁琅琅是聪明人,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孙安已然及笄,按照吴老夫人临终时候的意思,只要孙安守孝一年就出嫁。
从前孙安不愿意学这些琐碎的家务之事,吴老夫人和孙权也不甚在意,但出嫁之事既然已经近了,那便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了。
说着便拿起了一本旧账本,就着账目慢慢讲解了起来。
不得不说,袁琅琅其实真的挺有讲学夫子之风范,算术之事实在很是繁琐复杂,但袁琅琅总能深入浅出地将其中的奥秘讲解明白。
乔玮算是她带的第一个学生,如今已经能渐渐独当一面,若是孙安能耐下性子来好好学,一年的时间,也足够她受用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