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们只关心自己的钱如何生息,宁愿贷款给国库的无底洞,也不愿拿来投资实业;农民,如您所见,贫穷、绝望、愚昧、无知、狡猾,他们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多占有多耕作一块田,然后继续被各色人盘剥,日子并不会因此好过些,可他们没办法啊,骨子里对土地有天然的执念。将来的法国,只能靠您这样的小镇青年了,菲利克斯。”
听到这话,饶是菲利克斯也不由得愕然,区区的小镇土豪的二代,怎么就成了法兰西的希望了?
“如您这样的小镇青年,受过良好的教育,比农民和镇民们的视野都要开阔;但您又出身小镇,没有被巴黎这座当代的巴比伦(罪恶之都)习气所污染。这个国家靠贵族靠教会靠农民,都不可以,旧制度快要死路一条了,也许在将来,我们可以见到真正的平等是什么模样。”艾斯图尼的目光很坚定,“我很早前就想见您一面,当知道您在坠水事故里毫发无损后,我更是欣慰......”
结果话还未有说完,艾斯图尼的眼神突然变了。
对此菲利克斯也感到惊讶。
“看来,战争比我预料的,到来得更早。”艾斯图尼喃喃自语道。
顺着他笔直的目光,菲利克斯回头望去。
山的背阴面,那座“塔楼碉堡”式的房宅前,一位头戴羽毛毡帽,帽子两面都翘起来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起,站在了荒地森林的边缘,即一段坍塌的篱笆处,他的身边有数位侍从模样的,抓住位老婆婆,还有位小女孩,衣衫破烂,都是农民。
老婆婆和小女孩的背上,都扛着一大捆柴,显然是从森林里拾取来的。
当两人被拽到中年男子面前时,那男子从柴捆的中间,抽出根上好的橡木来,然后厉声喊到:“谁允许你在公共森林,未经贵族的许可,偷偷砍上好木材的?”
“没有,自己坠下来的。”老婆婆矢口否认。
这男子,显然便是那乡居贵族哥昂.勃朗东,便冷笑起来,侍从们很快从小女孩身上搜出把斧头,啷当声扔在了地上。
“这种橡木,连海上刮来的风暴都不可能将其折断,怎么会自己坠地?杜朗家的大娘,你和你孙女儿,每日借着拾柴,偷偷在森林里砍伐好木材,橡木的、黄桃木的、樱桃木的,然后藏在柴捆里带出来,再转手卖给镇子里的商人们,一年起码偷得五十个里弗尔,周围许多户农民家都和你一样是窃贼,是凶犯,每年得从这森林里掠取上万里弗尔。”
说完,哥昂突发凶态,挥动那根坚硬的橡木,狠狠劈下来。
杜朗家的大娘,肩膀立刻被打中,闷哼声就倒下,柴禾散落满地便是,她的孙女儿发出惊恐而凄厉的哭号,想要扑去救助奶奶,却被哥昂的侍从们给拽住。
“我得阻止这暴行!”神甫艾斯图尼,见状推开了菲利克斯,然后就这样穿着僧袍,冲出墓园,顺着山坡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