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的空虚感让大家渐渐地狂躁起来,作为刀剑的本能让他们恢复了攻击性,相互针锋相对,咄咄逼人起来。彼时戾气充斥着本丸,清光甚至还想过,若是审神者回到这样的本丸一定会认不出那些人是谁。
被拯救过的黑暗本丸再度遭遇被抛弃原来就是那样的结局,加州清光原本只知道是件可怕的事情,却没有想到现实残酷如斯。
“大俱利,你觉得没关系吗?”加州清光脸色苍白,满头冷汗,为了让自己的注意力从痛彻心扉的伤口上转移开,都不挑对象地开口了。
“受伤了就乖乖闭嘴。”大俱利伽罗冷眼瞥了清光一眼,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看你这样子也不像能安静的……你就不能说得具体点吗?”
加州清光自嘲地笑了笑,他怎么能指望大俱利伽罗能善解人意呢?
“总是被别人抢先,不管是保护审神者,还是安慰她,或者是逗她开心……我们好像都不擅长这样的事情呢。”
大俱利伽罗扶着加州清光默默地朝前走,敛着眼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那个人的身旁最近的地方只有一个人的位置,如果要在第一时间保护她,爱护她,让她开心,只有站在那里的人才能做到。就像真剑胜负的时候一样,一点点的失误都会导致败北,接受失败的结局也是必须做的事情。”
“真难得听你说这么多的话……”清光脚下被石头绊了一下,拉扯到了背上的伤口,呲牙倒吸了口凉气。
黑皮青年冷冷地说:“你不要误会,我可没有和你搞好关系的想法,更没有想过就此认输,把那个位置让出来。”
“我也正有此意。”清光说道。
*
自从来了本丸当审神者,本城怜觉得自己的日常甚至都不能说是工作-吃饭-睡觉这样的循环,得在中间加个加黑加粗的“昏迷”才算完整。
醒来之后,本城怜猛地撑起身体,头脑仍然有些发晕,她闭着眼睛缓了会儿神才再度睁开眼睛。
眼前是熟悉的自己的房间,身上的外衣不知道被谁脱下了,只剩下了纯白的小袖。
不过此时比起自己的外衣被脱了这种小事,本城怜更担心的是受伤的刀剑男士们怎么样了。当时情况有些混乱,她只知道清光受了重伤,却不知道别的刀剑男士有没有受到伤害。作为付丧神们的灵力供应源,她能感受到他们都还存活着,却还没学会更深层次地感受他们的状况。
她翻了件羽织披在肩上,扶着墙朝手入室走去。
本城怜站在门前,突然有些不敢拉门,犹豫了片刻,才问道:“有人在吗?”
“主?”里面传来了清光的声音,“请进来吧。”
她拉门进去,光·裸着上身的加州清光正拿着棉球沾着药水要往手上涂,眯着一只眼睛,脑袋朝一旁偏,像是在预备接受伤口被药水消毒的痛楚。
本城怜在他身旁坐下,说:“让我来吧。”
“可是主你……”
“说过该叫名字的吧?”
“哦,哦……”加州清光有些不好意思地叫道,“怜,你的灵力消耗很严重,现在还是好好休息吧,这种小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本城怜此时倒是难得固执:“作为审神者,这是本职工作,拒绝驳回!”
“既然怜都这么说了……”加州清光视死如归般将手里的镊子和棉球递给了本城怜,大概已经做好了就算要疼死也要一个人咬牙坚持下来的准备。
“别看我这样,我还是挺擅长包扎伤口的呢,那句话叫什么,久病成医?”本城怜熟练地替清光上药,动作轻柔而精准,并未给他造成过度的伤痛,“怎么样,不是很疼吧?”
清光的伤口在接触到药水的时候,疼痛还是让他下意识地身子一凛,但是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可怕。
“是啊,怜真的很熟练呢。”
本城怜笑了笑:“不过也就只是这种小伤口而已,清光背上的伤口是谁缠的?”
“烛台切光忠。”说着,清光不由得觉得脸上发烫。其实人家还是很够意思的,说要连他手上的小伤也一并处理了,只是他个人好面子不想在他面前显得太弱势,在对方处理了自己背上的伤口之后就把他赶走了。
“意料之中呢。”毕竟烛台切光忠一看就是很会照顾人的“妈妈系”角色,本城怜对此并不意外。
她双唇微张,欲言又止,目光却是一直死死盯着清光身上缠着的大卷绷带上。
清光见状,连忙打起精神解释道:“怜不用这么担心啦,我们是付丧神,这种程度的伤口只要有灵力供应很快就能自己修复的。当然要等到怜恢复精神之后——”
“……很痛吧?”本城怜轻声问道,愧疚地望着清光,倒像是那伤口是她自己一个不小心一刀捅出来的一般。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