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功施展开来甚至比骏马还要迅捷,又顾及着谷靖书心中焦急,赶回来时只有更快的。
岂料一回来便瞧见谷靖书给人挟持在马背上以银针相逼,他哪里还管这些人当中有自己“大哥二哥”只一声狮子般的咆哮,猛冲上来劈手夺过谷靖书,手中剑同时上撩而去,格开银针不算,那剑锋抖动,竟是直取甘为霖的咽喉!
甘为霖银针触着他剑刃,便已觉察到他武功不凡,亦不敢怠慢,当机立断地背一仰从马背另一边翻身下去,身形急退同时手中再掣出数枚银针,蓄势待发。
那边南宫玮与南宫珏本来在马背上摩摩擦擦挨挨蹭蹭的心神荡漾,陡见眼前形势急变,却也从那浪荡之中清醒过来,急忙劝阻:“不可!”
驱马挡在了南宫珏与甘为霖之间。南宫珏只担心谷靖书怎样了,别说眼前是实际并非血亲的兄长,就是南宫北翊,他也是一剑追去,绝不迟疑。他没有再行追击,不过是因为谷靖书拉住了他的袖子,气喘吁吁地站在地上,低声道:“不得胡来!那、那位前辈并无恶意,正要赶去救治叔叔”
南宫珏兀自怒意勃发地瞪着同样面色不善的甘为霖,道:“他欺负你!”这要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怕是还有点难,尽管其实教他那甘露谱的少年就是罪魁祸首。
谷靖书经这一吓,又被少年搂着放宽了心,那些不安分的鼓噪内息渐渐平息,他想得清楚利害,便道:“并非欺负,我方才你不在,我有些”走火入魔‘,前辈是想给我疏导真气
“那甘为霖怒道:“什么走火入魔,分明早已入了那邪魔外道!你本不会武功,却是谁教了你这样秽乱不堪的功法?”他此语一出,南宫珏双眼又是一瞪,左手将谷靖书搂得紧紧的,右手剑朝他一指,怒道:“你才是胡说八道!
靖书要练什么功夫,用得着你来操心么?他与我在一起,于世无碍,于人无妨,怎么便邪魔外道了!”甘为霖这便听出来他的意思,脸孔青得可怕,只看着谷靖书,道:“靖书,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本来想要给他们圆场的南宫玮两人彻底被忽略了,想要退开,却突兀得很。继续呆着,又尴尬得很。遇到这种问题,更不能贸然作答,但唯恐拂了甘为霖的心意,令他暴怒之下拂袖而去,那可更为糟糕了。
都不由偷偷朝着谷靖书使眼色。谷靖书也不禁呆了起来,讷讷道:“我、我”他还被南宫珏搂抱着,那姿态动作,其实明显得很,但他终究没想到这长辈的痛斥比预想中来得更早,那心里虽早横下了决心,口中却还有些说不出来,南宫珏一双清亮的瞳仁也正落回他的脸上,道:“靖书,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告诉他。”
他一开口,谷靖书心中更急,生怕他忽然冒出什么“靖书是喜欢被我干屁股的”一类的粗话,叫那甘为霖暴跳如雷起来,少年没有说什么怪话,那却是要留给他来表态。他额角冷汗涔涔,在这目光交织的中心简直摇摇欲坠了。
“我我和小珏”甘为霖牙齿狠咬,咯咯作响。南宫珏一瞬不瞬,只瞧着他。南宫玮与南宫琛亦是十分关注地盯着他看,看他口中将飘出什么样的陈词。
“我们”激怒了甘为霖,他会对谷云起的事袖手旁观吗?迟迟不说出口,小珏会难过吧?大哥和二哥他们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为何还要这样看着我们短短几次呼吸的时间,谷靖书冷汗已从头流到脚,整个人几乎都要虚脱了。
他最终还是背心一阵阵发凉地吐出了实情:“我们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情人。”话音落下,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少年。他面色立即就鲜活起来,双眼流光溢彩地很是夺目,甚至毫不避嫌地凑上嘴唇“啵”地亲了他面颊一口,快活地道:“靖书,说好了,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南宫玮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南宫琛,两人目光交接,小的那个立即羞红了脸将脑袋埋在了他背后。他们虽然也够放浪的了,却怎么比得了百无禁忌的南宫珏。像这样公然宣扬两人关系,哪怕是胆大包天的南宫玮也做不出来,甘为霖胸膛起伏,神色难看,良久,方道:“靖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话已说出口,再无收回的可能。谷靖书反而镇静下来,腰背挺直了些,道:“我知道,我和小珏正准备回家去。我们并不是一时贪欢,是是早有打算,并不怕别人阻拦。”
他一口气把心中的打算全说出来,少年更是得意得不得了,脸儿上满是笑影子,瞅瞅谷靖书,继而更是示威似的朝甘为霖瞧去,真要将人气炸了肺。南宫家的仆人们俱都面面相觑,其实他们当然早已耳闻了三少爷近来那些不同凡响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