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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悲鸣一曲祭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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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林家在庄子的东边,是一座占地四亩的长方形三进庭院。杨林曾暗自咂舌自己家竟如此之大,这要是在前世搬迁,如按平方米计算,天朝衙门得给多少搬迁款啊。其实他不知道是,明末各地有很多藩王、官员和地主的宅院比他家要大上几倍不止。

    杨家门前青柳白杨吐绿,明媚阳光下随风摇曳。青石铺就的台阶上干净大方,衬托着朱红色的大门格外庄重,四周则有青砖砌成的丈二高的院墙。

    一进门的前方庭院宽阔敞亮,是会客和商议事情的地方,两边厢房为管家和家人仆役的住处;中间庭院为杨林兄弟的住处,比前方庭院略小些,两侧厢房一边为书房,一边为库房,还有几间房为客房;第三个庭院要比前两个庭院大上一些,内有池塘假山,回廊雕檐,还有一处小花园。正房为杨汝达夫妇的住处,紧相邻的厢房是已成家的两个儿子的住处。总之,杨家整体上虽不是奢华大方,但也是朴实典雅,另有韵味。

    杨林急冲冲的奔到家门口,见几名家丁在门楣上开始披孝挂素,心中更是着急,正欲迈步进去。只见一明眸皓齿,皮肤白皙,身材苗条,身穿蓝色襦裙,腰束孝带的美貌少女急急迎了出来。

    “四少爷,你可回来了。老夫人她们……”少女未及言毕,眼泪却簌簌流了下来。悲痛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燕儿莫哭。”杨林喘了一口气,问道:“我娘和两位嫂嫂现在怎么样了?”

    燕儿闻言强忍悲痛,擦着腮边眼泪缀泣道:“方才官府抚恤送信的人刚走,老夫人和两位少奶奶就哭昏了过去。派人去请的郎中才到,我爹现在正和我娘领人正在里面伺候着。四少爷,你快进去看看吧。”

    杨林点点头,也顾不得安慰燕儿了,又是急冲冲的奔往后院娘亲的住处。弄得身后刚到家门口的杨雷杨霆和柱子等人,连气都没喘匀一下,只得跟着向后院赶去。

    杨林的母亲袁氏和两位嫂子经过郎中的诊断并无大碍,只是因悲伤过度昏厥了过去。在老管家方叔夫妇的照料下,此时已悠悠醒转。正被一群丫鬟婆子围着,七手八脚的又是抚胸捶背,又是端汤喂水的忙乎着。

    杨林见母亲和两位嫂子的情况已有好转,心下方大松一口气,可一见她们脸上悲痛欲绝的神情,心里也是酸楚哀痛无比。

    “娘,两位嫂嫂,”杨林擦了把眼泪,上前哽咽道:“父亲和两位哥哥为国尽忠,虽为家门不幸。但事已至此,切莫哀伤过度。若父兄在世,也不希望娘和两位嫂嫂如此。眼下当务之急,一是请娘亲和两位嫂嫂节哀顺变,保重身体;二是搭设灵堂,祭奠父兄在天之灵;三是通知亲朋好友,接受祭奠。”

    “林儿所言有理。”袁氏眼神凄苦的望着自己的儿子,一边不断用手帕擦拭泪水,一边强忍悲痛道:“你父兄已经不在了。我和你两位嫂子又都是女流之辈,也不便抛头露面。从今日此时起,林儿你就是我杨家的一家之主,凡事当由你安排布置。希望你能挑起这大梁来。若有不懂之事,你尽可问你方叔。你方叔和你父亲是干兄弟,从跟随你父亲起,已经二十多年了。对咱们家忠心耿耿,毫无怨言。你今后必以父辈之礼相待!若有懈怠差池,为娘必替你父亲管教你!”

    “是,孩儿谨遵娘亲教诲!定不辜负娘亲期望!”

    杨林跪下给母亲磕了个头,然后又起身跪向一旁的老管家方叔,恭恭敬敬的叩头道:“方叔在上,请受晚辈杨林一拜!”

    “四少爷,使不得,使不得呀。”老管家见状慌了手脚,急忙侧让半步,把杨林从地上扶起来。然后转向杨老夫人,含泪的道:“老夫人,使不得呀。我杨文方今天斗胆,就唤您一声老嫂子。二十三年前,若是没有杨大哥在战场上把我救下,我今日就不只瘸一条腿了,早就死在蒙古鞑子的刀下了。后来又是杨大哥见我孤苦零丁一人,腿有残疾无法生活,便自降身份收我为干弟弟,帮我成家。又见我没有营生,生活困苦,让我帮他掌管家事至今。这二十多年来,杨大哥和老嫂子你待我如亲兄弟,信任有加。如此大恩,老仆今世无法报答。只能遵行自己对天誓言,愿一生为杨大哥之仆。今日,老嫂子又让四少爷今后以长辈礼待我,实是不敢当。帮着四少爷料理家事,本是老仆分内之事。若受四少爷这一拜,老仆死后将无颜去见杨大哥。老仆多年别无他求,只求老嫂子一件事,就是让我那不成器的两子一女能为杨大哥披麻戴孝,算是替我圆了这份心事。”

    杨文方已是近五十岁的人了,脸上饱经岁月的沧桑,发须已是灰白,此时言毕,心中又想起多年往事,脸上早已是泪水涟涟。一旁的方婶、柱子和燕儿也是泪流满面,悲痛不已。

    “文方兄弟,咱们是一家人,别说那些感恩戴德的外道话。如果你大哥在,也不希望你这么说。若你要铁子、柱子和燕儿为他伯父戴孝,我也不反对。其他的事情,你就和林儿看着办吧。”杨老夫人说到此处,又是一阵悲从中来,以手帕掩面,摆手不再说话。

    “谢老嫂子成全!老仆就越俎代庖了。”杨文方向老夫人深施一礼,方擦去眼泪,这才和杨林商量起如何治丧来。

    杨汝达生前只有一个妹妹,早年嫁与平阳府城万隆商行的老板隋春生为妻,育有四子。其中老三隋德刚十七岁,老四隋德亮十四岁,为杨林的表兄和表弟。因年龄相仿,住的也不远,隋氏兄弟常来杨林家玩。有时一住就是一两个月不回家。

    杨林还有一个表弟叫袁磊,今年十五岁,家住洪洞县城内,是杨老夫人弟弟的儿子。与隋氏兄弟一样,有事没事也常来杨林家玩。另外还有杨林姐夫于万儒的弟弟于万学,也住洪洞县城内,今年也是十五岁。再加上杨林十五岁的五弟杨雷、十三岁的六弟杨霆,一共是七个人。

    这七位少年都是大户人家的子弟,正是青春好动,血气初成的时候。也正因如此,这些少年不似其他人家的公子纨绔放浪。在杨林的撺掇教唆下反倒喜欢学习武术。

    这七个少年郎只要凑到一起,以杨林为首,别的事不干,整天领着一群家丁仆役飞鹰走狗、舞刀弄棒、排兵布阵、骑马射箭。可只要杨汝达一在家,这些人见面打个招呼行个礼,然后匆匆做鸟兽散。因为怕杨汝达用严厉家法管教他们。

    但这也难不住他们,杨林家不行,不还有其他三家可以去嘛。转移阵地,接着抱成团混闹。只要有这七个少年出现的地方,那些地痞流氓、不良子弟、土豪劣绅准没好日子过。

    用张玉喜张玉庆兄弟的话讲,就是一帮遗祸乡里、搅扰四邻的恶少。但张氏兄弟只能嘴上说说,可真不敢动他们其中一人。没别的原因,人家兄弟多,只要有一个人挨欺负,其他六位立刻上门来找你算账。

    这七位少年分别以功夫和特长排序,自号“七匹狼”。因杨林鬼点子多,功夫文采最好,在众兄弟中颇有威信,号“头狼”;杨雷性如烈火,一言不合便愿与人动手,是打架斗殴的急先锋,号“火雷狼”。隋氏兄弟俩人善使刀盾弓箭,有步战和百步穿杨的功夫,分别号“射声狼”和“射天狼”;袁磊功夫一般,但智谋出众,鬼点子馊主意不在杨林之下,号“鬼愁狼”;于万学武艺几乎与杨雷差不多,敢作敢为,愿在对方松懈时给予突袭,号“蛰伏狼”;杨霆在众兄弟中年龄最小,功夫也最弱,平时干些观察地形,通风报信,暗中下绊子的事,号“觅踪狼”。

    闲言少叙。杨林与方叔计议妥当,分别派人给各家亲戚朋友报信。张罗鼓手乐班和搭设灵堂等大小事务。其中最让杨林痛感自己不孝无能的事情就是父兄遗骸还散失在辽东。无奈下,得杨氏宗族长老、娘亲和两位嫂子的允许,以父兄生前的衣冠敛入棺中,设灵祭拜。

    杨家庄在洪洞县也是大户庄子,此次不仅是杨林父兄为国捐躯,同样也有不少杨氏子弟以杨家家丁的身份在辽东殉国。庄中四五百户的人家,有近四分之一的人家披麻戴孝,全家缟素。一时间,整个杨家庄灵幡飘荡,纸钱飞舞,烟灰缭绕,哭声震天。完全被失去亲人的悲痛哀伤气氛所笼罩。

    路过的行人商贾莫不驻足观望,但闻得详情后,莫不是摇头叹息。有心软慈善的,也跟着流上几滴眼泪;或是买来一沓黄纸,在路旁烧了,口中念念自语聊表对英灵的敬怀。

    杨汝达父子的灵堂搭好时已近戌时(晚七点),灵堂设于前院,三口上好的寿材分别放置于灵堂正中,前边的灵牌上写着名称尊讳。周围白绫孝花簇拥,粗大的白烛和油灯将灵堂照的通明瓦亮。两边有道士乐班在做着法事。

    杨林披麻戴孝跪在父兄灵前,一边向瓦盆内烧纸,一边回忆起与父兄在一起的时光,想到悲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将胸前孝服打湿大片。

    “四少爷,莫哭坏了身子。”同样披麻戴孝满面泪痕的杨燕儿走过来,在灵前跪下,向瓦盆中烧了几张黄纸后又道:“你歇一会儿。我蒸了一碗鸡蛋羹在东偏房里,你快去趁热喝了。”

    “燕儿,谢谢你。”杨林擦了一下眼泪,声音有些嘶哑的道:“我现在不渴也不饿。就想着多陪父亲和哥哥们一会儿。你也忙一下午了,注意休息。”

    “不,四少爷。你不去休息我也不去。”杨燕儿撅了一下小嘴,用烧火棍拨了拨瓦盆中熊熊燃烧的黄纸,道:“奴婢也想多给老爷他们烧点纸钱。算着时辰,我大哥现在应该到府城了;我二哥也应该早到县城了。现在五少爷在前门迎客,六少爷和我娘在后院陪着老夫人和少奶奶她们。少爷你若不趁着这空闲休息一下,接下来还有好几天要忙着大小事情。奴婢也是一番好意,不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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