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君本想着让他把资金撤出来,见好就收吧,可对方从此停机。这还不要了杜雨君的命啊,她发疯似地到处寻找,在操盘手所工作的证券交易所,对方很明确地告诉杜雨君:你所说的那个操盘手早在半年前就已经离开,他现在卖车卖房债务缠身,已经去外面躲债去了。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完了,彻底完了!杜雨君瘫坐在地上,天眩地转,一头栽了下去。
在医院里昏睡了一天一夜,醒了过来,眼前灰蒙蒙地一片,杜雨君感觉到了世界末日的来临。还剩最后的3天时间了,这钱怎么还上?怎么向陈影珊交代啊?悔不当初,自己的发财梦把朋友都给害了啊。她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慢慢地移向了窗口,看见楼下如火柴盒大小的汽车在奔流涌动,她想,飘下去吧,这样所有的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天刚朦胧亮,隔壁床上的几个病人还在睡梦中打着酣,杜雨君悄悄地爬上了窗台。一股刺骨的凉风迎面吹来,杜雨君打了一个寒颤。窗台上的晨露有些打滑,她小心翼翼地站在了上面,不敢往下望。
神啊,请赐予我力量吧。我只要轻轻一跃,就可以得到解脱。永别了,我深爱的韩枫;永别了,我的老母亲;永别了,我的好姐妹;永别了,全世界!
杜雨君努力闭上双眼,耳畔的风声还在呼啸,她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狂跳了起来。跳还是不跳?“一、二、三”,杜雨君的脚下一打滑,一只拖鞋直掉了下去,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啊!”杜雨君倒吸了一口凉气,太可怕了!她双手紧紧抓住窗框,一屁股坐在了窗台上。不,我的生命不能就这么消失,这么轻如鸿毛地飘下去,岂不便宜了那个骗人的家伙。我死了,陈影珊还不是一样脱不了关系?不,就是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把那个千刀万剐的操盘手找到。想到了这里,杜雨君一个猛子跳了下来,走出了病房。
是杜雨君主动给陈影珊打的电话,让她下午到珏兰花园的宿舍等她。陈影珊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以为杜雨君肯定会带来好消息。
下午,陈影珊没有上班,特意煮了一壶雀巢咖啡等着杜雨君。杜雨君准时来到。
“呵呵,姐姐,有什么好消息带给我吗?”陈影珊开门见山。
“看你急的,你这咖啡不是为我煮的吗?你得先让我品品才是啊。”杜雨君掩藏起内心的忐忑,故意把语气表现得轻松些。
“好的,我就知道我的好姐姐办事情一定不会出差错的。”
陈影珊倒了一杯咖啡,加进去一块糖,用小匙搅了搅,一股香气立马漫溢开来。
“请吧,好姐姐。”
杜雨君端起咖啡,并不急于说话,她绕着屋子开始打量了起来。陈影珊心里觉得好笑,这位学姐什么时候开始学着卖起关子,拿起架子来了?
“影珊啊,你现在的生活条件真得不错。你真是有福之人啊。”
“姐姐,瞧你说的,我的福气还不都是姐姐们给的吗?”
“对了,你和柳总的关系怎么样了?”这是杜雨君现在最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什么,什么关系?不就是一般的上下级关系呗。”
“哎,现在谁不知道,你是柳文军眼前的大红人,他对你是言听计从的吧?”
“没有,姐姐取笑我了。”
杜雨君背对着陈影珊站在书架前,随手抄起一本书,翻了翻,书里飘出了一张纸。定睛一看,正是那张由她亲笔书写的借据。
杜雨君很快拾起那张字条塞进了口袋,把书放回原处。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柳总配你,年纪是大了点喔。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遇上了什么麻烦,柳总会不会帮你?”
“会的,他人很好,他也一直很器重我的。”陈影珊有点纳闷,杜雨君今天真是罗嗦,正经事只字不提,说话还总是跑题。
她真是急了,“姐姐,你就别兜圈子了,昨天柳总还在问我注册新公司的手续办好了没有,我还在打着马虎眼,现在时间就要到了,到底情况怎么样了嘛?”
“影珊——”杜雨君带着哭腔扑通一声给陈影珊跪下,接连着磕了三个头。
陈影珊被吓了一大跳,刚才还是好好的啊。这是怎么了?
“影珊,你打我吧。那50万全部被人骗走了。”
“什么!?”陈影珊尤如晴天霹雳,险些被震晕倒。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对不起,对不起啊,50万块钱全部被那个混蛋骗走了。影珊,现在怎么办啊?我找不到他了,他卷款潜逃了,我,我真罪该万死啊。”杜雨君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一个劲地煽自己耳刮子。
天啦!倾刻间天就蹋了下来了,天崩地裂,万箭穿心。完了,一切都完了!陈影珊傻傻地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出声。
“影珊,影珊,你怎么了?别吓我。”杜雨君被陈影珊的样子吓坏了,她拼命摇晃着陈影珊的双臂,发疯般地喊叫。
陈影珊突然扬起手臂,对着杜雨君的脸就是一巴掌。
两个人僵持着,怔了老半天,一起痛哭失声。
“我发誓要找到那个王八蛋,我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杜雨君狠狠地说道。
“可是我怎么办?我怎么交待?”陈影珊恍恍惚惚地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话,心里的恐惧像恶魔一样缠住她,她彻底崩溃了。
“影珊,你醒醒,你清醒一点啊,现在只有柳文军可以救我们,你去求他。去求他啊。”
陈影珊像块木头,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