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通向画的尽头。
“这个平安夜来得有些晚,埃文斯女士。”
伊斯顿庄园的厨房
露西尔敲了敲木纹鲜明的棕色屋门,厨房的人行忙碌让她的声音并不显著,“哈代太太?”
“埃文斯小姐,”管家太太从一堆食材中仓促抬起头,“下午茶时间到了吗?还是您有什么需要?”
“实际上,我确实有点。”她底气并不太足地靠近着看来复杂的料理台,“而且大概只有您能帮我。”
晚餐
麦考夫·福尔摩斯对于哈代太太做饭的手艺从未有过什么疑问。诺大的庄园需要许多人打理,他的女管家绝对是物超所值的雇员。比如说,即便知道他没有过节的习惯,但却仍然在平安夜准备了丰盛精致的食物。这让他心情感到了轻微的愉悦。
但他的女客人在长桌的另一头,显得有那么点心不在焉。
“公使女士?”
露西尔抬起头,以为自己的刀叉发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声响,“嗯?怎么了?”
“这与您想象中的平安夜有所出入?”他聚起精神看她的表情。
“不。”她笑着摸了一把自己大腿上的晚装布料,“我没有比较,所以觉得什么都好。”
麦考夫礼貌地报以微笑,正准备低下头继续享受食物,仆人们便端着甜品盘走进了房间。
“啊,圣诞布丁。这可是哈代太太的看家本领,”他向自己的客人介绍道,“吃过这道甜品,您的圣诞也算是不虚此行了,女士。”
“噢,福尔摩斯先生,今年的甜品可能与您想象的有点……”
她话还没说完,麦考夫已经看到自己眼前被掀开盖子的甜品盘里装着一种类似圣诞布丁但有略微差别的东西。
他拢起眉,似乎是对在吃甜品时需要做简单推理略显不耐,“你下午去了厨房?”
“是的。”
“这是……”
“舒芙蕾加圣诞布丁,先生,改良体。”
“为什么?”
“我喜欢你们在布丁中放浓度酒的传统,福尔摩斯先生。”她放下刀叉,将擦巾扔到一边,端起摆着肉桂棒的煮红酒喝了一大口,“良辰美景,不正该如此吗,先生?”
他捏起一旁的甜品叉,在那个精致的糕点上小小剜了一块,送入口中感受。
英式圣诞布丁的味道,法式舒芙蕾的口感。甜香的酥皮,浓滑的酒心。糖渍樱桃、柠檬皮……然后是雪利酒、伏特加、黑朗姆,含量依次递减……
他眯起眼睛,品尝着口中美味,觉得自己的大脑皮层像是刚处理完一场政治危机似的被按摩了三个来回。
“你第一次下厨。”
“我想要点回报。”
“什么?”
“陪我跳支舞。”
露西尔走到一旁,将唱片机的跳针拨了下来。
“门德尔松?”
他站到壁炉前,接过女伴纤细柔软的右手。
“嗯,”她笑道,“伟大的艺术家。既含有古典主义的逻辑性,又有浪漫主义的幻想,从前的人却觉得两者不可兼得。”
“艺术家是个特殊行业。”
“您的过人天赋不也继承于艺术家?”
“看来您好好地研究了夏洛克。”
“福尔摩斯们是有趣对手。靠运气可无法在白宫活下来,大人。”
“靠性吸引力?”
她停下脚步,咬着嘴唇,声音像是刚刚那口香甜却醉人的伏特加舒芙蕾,“我大概是……患上了某种病。”
“病毒性感冒,小姐。我是罪魁祸首,但是您会好的。”
“我非常确定你是。但是……真的会好吗?”
“我承诺,很快。”
她凑近他眼前,手从他肩上滑向他脖颈后,两人呼吸间的酒气几乎让人迷醉,
“为什么你总是出现在我存在的地方,嗯?葬礼、宴会、钻石之都……”她将疑问柔软地抛出,唇齿在他耳边一启一合,声音充满蛊惑,“你想接近我吗?你想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你想知道我和安德伍德总统都做过什么吗?”她另一只手向下滑去,“为什么你不直接问我呢,福尔摩斯先生?可能我会告诉你呢……可能,我会对你……很坦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