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免会有是人都有的孤独感。
“你为什么没要个……”她下意识问出口,但也立刻意识到自己这问题的愚蠢。
“孩子?”弗朗西斯倒是表现的很坦诚,“我认为我不要孩子对孩子是件好事,你觉得呢?”
露西尔望着他的笑容,心中突然流淌过一阵冰凉的甜意。他是个很难令人赶到温暖的男人,但他坦荡自我,锋利准确,没有半句废话,对她几乎从不虚伪。
她走向双人床,像只优雅的猫一样爬到他身边,双手支在那一堆文件上,“真希望遗弃我那个人是你。”
他揽住她,将她拥进怀里,语气倒是不乏嘲笑,
“那样你是美利坚公主了?”
“不。”她主动亲吻他,凑上去咬住他的嘴唇,“那样我可以毫无顾忌的恨你了。”
在情\欲的缠绵中,她低低的呻\吟,“为什么……我的仇人……不能像你一样……”
美国总统是这世界上最忙的人。
他也最应该忙。
毕竟整个世界的走向要看他的决定,整个世界的和平与他的性情息息相关。
露西尔撩起窗帘看着屋外已经准备绪的车队,突然对即将结束的短假期感到诡异的不舍。
系好鞋带的弗朗西斯走过去从后面亲吻了她的脸颊,“我半小时后出发,再晚点会有两名安保人员护送你去机场。我建议你早些离开,他们提示我今天会有暴雨。”
她回应着他的吻,眼神却依然看着楼下的车队,“你的安排总是最周密的。”
弗朗西斯没有继续求索她的身体,而是扳过她,令她正对着自己,“为什么心不在焉?”
“没有,”她仓促一笑,“我只是有些……有些……”
“舍不得?”他唇角勾起独属于弗朗西斯·安德伍德的笑意。
看似喜悦,实则危险,让你找不出任何错误,但也没有一丝温度。
“no.”她将脸瞥向另一边。
她不想直视他,也不愿直视此刻的自己。
“你知道你必须回伦敦。”他放开她,走到衣柜前拿起自己的西装,“你至少要在外交官的职位上坐三年,填补你空白的仕途经验阅历。”
露西尔没说话,窗外的海浪似乎凝聚了她所有的心神。
“快穿衣服,然后下楼吃饭。”他撂下精准吩咐,然后离开了二楼卧室。
露西尔知道自己此刻该离开这落地窗。发呆似的盯着屋外的景象没有任何用处,只能徒增她的痛苦。
她做了某个决定,但还没下执行的狠心。
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一旦她做了这件事,一切会像一台巨型机械的齿轮一样,一环扣一环的开始转动。
所有纠缠在这事件里面的人都难逃命运。
她知道自己最终还是会这么做,她会连眼都不眨的开始行动。但是此刻,站在这个空气中都混合着她和弗朗西斯味道的卧室里,看着凌乱的床单和一地的狼籍,她还是犹豫了。
露西尔换好衣服下楼,看到餐厅的椭圆形餐桌上摆着满满的食物,除了三明治、水果、牛奶,居然还有肋排和美式汉堡。
“这早餐也太丰盛了些!”她皱着眉,却忍不住笑。
“我知道英国人的食物难以下咽,想必你也不怎么喜欢吃各种土豆,”弗朗西斯捏着手中三明治,“也许你会想念家乡的味道。”
“做美利坚总统的诱惑真是难以抵挡,”她眯起眼睛看弗朗西斯,含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我早说过,”他得意的表情也同样迷人,“权力是最值得追逐的东西,即便是与金钱相比。”
她从鼻腔间发出一声满意的哼鸣,“看来我还真是挑对了老板。”
弗朗西斯望着她微笑,然后低头看了看手表,“你可以慢慢吃,汉堡打包拿上飞机也可以,这点面子波音公司还是能给的。”他微微颔首,“我该走了,车队已经等了不短时间。”
“但是您有私人飞机。”她笑着说,“空军一号也不等人吗?”
“我坚信美国总统是受限制条例最多也最细的国家元首,”他扔下餐巾,离开餐桌,“看见你总是很高兴,埃文斯公使,希望你能在伦敦继续维持好我的国家利益!再见。”
“再见,总统先生。”
送走弗朗西斯,露西尔回到二楼卧室,久久站在窗前。直到车队完全离开她的视线,消失在绵延的公路尽头,她仍然在望着无穷无尽的海面。
蔚蓝深海的尽头,层层黑云成倾倒之势压境而来。
安保人员叩响了她的房门,
“埃文斯女士,我们可能需要快点走,很快要变天了。”
“当然。”她回应道,漆黑的眼睛望着远处翻滚而来的乌云,似乎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无形中推使着自己。
“暴风雨要来了。”她喃喃道,“暴风雨马上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