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业。
但历史前行的惯性依旧难以阻挡,桓玄还是出兵建康,迈出了篡晋的步伐。
襄阳一时难取,自己于公于私都不能让桓玄轻易地占据建康,抢占先机至为重要。
“刁畅为人贪鄙”,杨安玄道:“到达襄阳后广置田地,又向城中富户勒索财物。桓玄东征从襄阳调运粮草,刁畅从士族手中搜刮,士族对其怨恨在心。若能先行潜入城中,与士族合谋,或可轻取襄阳。”
杨尚保接口道:“安玄,当年二哥镇守襄阳时,愚替他掌管财货,与城中习家、张家、刘家等士族多有往来,七叔愿前往襄阳,说明这几家作为内应。”
杨安玄一愣,他原本属意二哥杨安远,没想到杨尚保会主动请缨。杨尚保为人油滑,好贪小利,不过对家族还是很看重。
“七叔愿往,那是最好不过。”杨安玄笑道:“前往虎穴不可不慎,有劳二哥带了百人乔装随行,护卫七叔的安全。”
杨安远沉声应是。
杨孜敬瞥了一眼七哥,知道他有些发急了。
随着杨广、杨佺期身逝,杨安玄成为汝南太守,家族的权柄逐渐向下一辈转移。当杨安玄成为颍川和荥阳太守之后,这种趋势已然明朗。
杨思平、杨安远以及自己都因杨安玄的推荐而得官,家族成员的出仕都要仰仗他。
名义上杨安深才是一族之长,但只要眼不瞎谁都知道真正的话误权在杨安玄手中。没看过年时与杨安玄一向不对付的族叔杨才也腆着脸把杨安玄夸成了一朵花吗。
族中子弟越来越多,自然出现僧多粥少的局面。自己和杨尚保与杨佺期同祖,儿时一起长大,关系自然密切,佺期和大哥在时自然会照应自己。
现在杨安玄掌权,与自己又隔了一层关系,他肯定会倾向照顾大哥、三哥的后人以及自家兄弟。
所以七哥才会铤而走险前往襄阳,无非是想立下功劳,让安玄不至于边缘化他这一枝。
杨孜敬无由生恼,七哥之子杨育与安玄关系尚好,自己的三子杨景、杨珽、杨洪与安玄都不亲近,这次出征襄阳,自己要卖卖老命。若能立功取下襄阳诸郡,想来一郡之守不难,那样便是离了主枝自家也能撑起门户。
杨安玄不知道族叔们的打算,他与众人商议,让杨尚保、杨安远乔装先入襄阳作为内应;五日后自己率轻骑作为先锋,夺取信阳和新野,届时等杨尚保从襄阳送信再定行止。
众人领命各自行事,杨安玄回到屋中开始写信。为了拖住桓玄前进的脚步,杨安玄不得不在给谯王司马尚之的信中透露些天机。ъìQυGΕtV.℃ǒΜ
首先,杨安玄在信中明确地告知司马尚之,自己会在二月二十日出兵信阳,然后夺取新野等郡,攻打襄阳城,牵制桓玄。
其次,提醒谯王桓玄极可能会屯兵姑孰,然后夺取洞浦。洞浦是豫州水师驻军之所,刘衷曾来信告诉杨安玄,谯王命其为荡波将军,操练水师两千,有大小船只二百余艘。
“桓玄欲北上,必先取历阳。以谯王之英明,必驻军于洞浦,分别军于横江以为犄角,愚以为防守横江之将至为重要。”
杨安玄记得史书上记载,正是司马尚之派去防守横江的武阳太守杨秋的背叛,导致了豫州兵马全线崩溃,桓玄轻易地扫平了北上的障碍。
犹豫再三,杨安玄还是没有在信中写杨秋的名字,那样太过惊世骇俗。
不过杨安玄在信中隐晦地提到,桓温三度北伐,手中勇将无数,像苻宏、苻朗、杨秋等人降将受桓温之恩,又非我族类,绝不可让桓温旧属单独统军。
最后,杨安玄提醒司马尚之,征西将军刘牢之,心怀疑虑,意存观望,不可不防。若能及早南下援助历阳,则可合力抗拒桓玄,若是北府军驻军不发,恐怕要早做预防。
写完给司马尚之的信,杨安玄又提笔给刘衷写了封信。信中警告刘衷注意桓玄派兵偷袭,当心荆江兵马火攻焚船,让刘衷说服谯王,先行移水师屯于洌州。
洌洲与洞浦不过二十余里,随时可以南下支援战事,而桓玄兵马要北上,则要经过洞浦和横江两处,牵一发而动全身。
杨安玄记得朝庭誓师出兵,刘牢之所率的北府军便屯于洌州观望,刘衷若能先行驻防,既能逃过一劫又能让刘牢之心存顾忌,一举两得。
写完信,杨安玄唤张锋,让他带人火速将信送往历阳,争取赶在大战发生之前改变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