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动,用脚后跟也想得到刘裕没安好心,只是要找个什么理由加以拒绝。
王镇恶不以为然地道:“就说秦国有意攻打上洛郡好了,边境不宁,不可能让主将离开。”
杨安玄将诏书丢在一旁,道:“有来有往,愚给刘裕扯后腿,刘太尉自然要还之以拳。既然朝廷以诏书名义敦请,愚不能随意搪塞,总要做篇奏疏奉上。”
王镇恶笑道:“主公才学过人,这些年被军伍所误少有佳作现世,这篇答朝廷疏文愚要先睹为快。”
七月二十八日,杨安玄的《辞录尚书事疏》呈至朝堂,“……授臣录尚书事之职,臣不胜受恩感激……臣自揣才力难以寄任,不敢祇受……奉命镇守雍兖,御胡寇于境外,今秦骑频动,有出弘农取洛阳之意……臣敢不更殚尽瘁之节,图报圣恩万一。” 羊欣念得铿锵有力,刘裕心中暗哂,不就是不来嘛,说得这般慷慨激昂作甚,斜着眼睛扫看了一眼朝堂上的大臣,一个个拈须点头,似乎都被打动。
等羊欣念完,司马德文轻叹道:“杨卿一片赤胆忠心,有他镇守北疆,孤何愁秦、魏南下牧马。”
羊欣躬身将杨安玄的奏疏放在案上,心中暗自感慨,当初孝武帝为当今选拔四名侍读,自己、谢混、禇秀之和杨安玄。
谢混已是中书令、中领军,禇秀之是侍中,杨安玄出镇雍兖,权势与刘太尉平齐,唯有自己仍是五品黄门侍郎,虽然品阶清贵,却远落于三人之后。
心中思忖太尉府司马刘穆之时常派人送帖请自己参加聚会,自己不愿参加党争,从来婉拒。前几日三弟羊徽到府中提及,刘太尉希望与他结交。
如今刘太尉掌控朝堂,朝中大臣、门阀世族无不争先献媚以求任用,自己已年过四旬,再不借机结识刘太尉,怕是难有出头之日。
…………
九月,襄阳刺史府东侧的寅宾馆变得热闹起来,巴郡太守孟龙符、弘农太守蒯恩、上洛太守朱龄石、河南太守杨安远、南阳太守岑明虎、顺阳太守阴绩、高平太守鲁轨、北青州司马胡藩、水师都督刘衷等人相继从驻地赶至。
这些人都是跟随杨安玄的老人,后来分镇各处数年未见,此次奉命与老友相聚,自然说不出的开心。多话不说,美酒走起,不醉不归。
杨安玄衙中脱不开身,让赵田带着张锋、沈庆之招待众人。等申末带着王镇恶、俞飞等人赶至时,见一群人围在院中,酒气熏天地看蒯恩与鲁轨角抵。
阴绩瞥见杨安玄进来,一把扯住道:“主公将我等安置在此,自己却躲在府衙中,着实不该,诸位说该不该罚。”
起哄声轰起,杨安玄接过胡藩塞来的酒罐,二话不说仰头就灌,一壶酒两斤重,被他一气喝干。
孟龙符又递上一壶,道:“方才是阴将军的,这壶是愚的,主公将愚发配到江州城,至少要饮一壶陪罪。”
杨安玄将手中空坛抛到一边,顺手接过孟龙符的酒坛,笑骂道:“调你前去江州城,是朱龄石这小子不愿与桓家为敌,你要灌也应该灌他,找愚作甚。”
孟龙符指了指廊下呼呼大睡的朱龄石,笑道:“朱龄石这小子早被愚灌趴下了。”
杨安玄见众人都围了过来,举起手中酒坛道:“众位兄弟,今日不醉不归,且容愚与诸兄弟叙叙旧情再醉不迟。”
众人笑着将杨安玄簇拥入堂,欢声笑语直至三更,所有人都醉倒在堂前。
接连欢庆了三天,杨安玄见召集的人皆已到齐,第四天起没有再让众人饮酒,第五日带了长子杨愔来到寅宾馆大堂,命杨愔拜见诸位叔伯辈。
胡藩等人已经隐约猜到杨安玄的心意,主公这是借长子向大伙昭示他争夺天下的雄心了。
阴绩到襄阳后前往百丈山见过妹子和两个侄儿,私心里当然希望杨安玄能带着杨毅一起前来。
五妹能有这样的结局已是幸事,阴绩看着杨愔恭恭敬敬地对自己施礼,受了一礼后,然后躬身行礼道:“yīn道则见过少主。”
杨安玄带着儿子与众人见过礼后,道:“诸位今夜早些歇息,明日辰时愚有要事相商。”
众人眼中冒出兴奋的火花,谁都不是傻子,杨安玄千里迢迢召众人来会,当然不会仅为了喝几场酒。私下里众人暗中议过,都觉得主公是准备打仗了,只不知剑指何方。
吃罢午饭,杨安玄带着杨愔回了府衙,孔苗知道丈夫今日带了儿子前去见麾下将领,心中又惊又喜。
搂着杨愔细细询问见面的情形,得知众人皆向他行礼称“少主”,孔苗一颗心落到了实处,抱着儿子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