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她所能管的。
棉花分给笙儿有一股利,是三哥给笙儿的压箱钱,杨翼杨锐两个侄儿各占二股,自家出面操持得二股,剩下的三股归嫂子孔氏。自家在西市的六间铺面每年至少带来二百两金的收益,还有三处农庄内数百顷良田,沈郎的那点官俸真没看在她眼中。
还有山茶油,榨油坊已经出油了,榨出的油炒茶真香,这段时间吃饭香,杨湫在被中摸了摸小腹,好像胖了些。
榨油坊设在百丈山的庄内,等闲人进不去,隔着老远就能闻到浓郁的香味,真好闻。三哥让自己将榨好的油先送与城中门阀,告诉他们用法,几天后那些门阀纷纷上门求购。 自己在西市托袁河在粮市又弄了家油铺,专门售卖“山茶油”,两千钱一斤,仍供不应求,那些远道而来的胡商、南洋客动不动就数百斤地购买,真是有钱。
不过,很快收来的油茶籽便用光了,三哥给出了个主意,让那些门阀士族以油茶籽换用,十斤油茶籽换一斤油。
听管事说油茶籽是江南山中树上所结,以前不过百钱一斤,现在都涨到二百钱一斤了,一斤茶籽能出三两油,这买卖稳赚。
那些门阀得知山茶油是油茶籽中所出,也想尽办法去取油,可是他们没有压榨机,一斤茶籽一两油也取不出。杨湫得意地笑笑,这些人也想跟三哥比,真是做梦。
自家床底下的箱中金锭早超过了三千两,还有从三哥那里要来的珍玩珠宝,把铺面、田地算上,不会少于五千两金吧。
伸手把探出半个身子的沈笙按回被中,杨湫撅起嘴巴,自家这么多钱还没有继承人呢,三哥给小丫头的钱已经够多了,自己不从她那里搜刮就算对得住她了,这些钱可得留给自己的儿子。
杨湫摸着小腹,生出幽怨,沈郎一年中倒在大半年在外征战,这次从竟陵回来自己一定要让嫂子对三哥说,让沈郎留在襄阳一年,要等自己怀上儿子再让他走。
听赵萱闲聊时说起,竟陵的战事好像不顺利,刀枪无眼,佛祖千万保佑沈郎、三哥平安无事,自己明天约了赵萱、张兰去檀溪寺烧香。
新棉被着实暖和,杨湫感觉浑身燥热,双颊绯红,两只眼睛变得水汪汪起来。
杨湫不知道,她认为的发财的两样东西,棉与油,都随着两条货船从汉江逆流运往绵竹城,船上有数名工匠,带着将棉、油改进火药的设想,前去实验。
或许不用多久,雍军所用的火药将把刘裕所研究出的丹水抛在身后。
…………
得知刺史召见,郭澄之连忙赶往大堂。
郭澄之接任阴绩成为北雍州别驾,是雍公府长史、雍州别驾辛何的推荐,临行之前辛何设宴为他饯行,席间辛何让他尽心辅佐王刺史,依律行事,若有难决之事不妨向主公直接禀报。
在宦海浮沉二十年,郭澄之自然听明白了辛何的话中之意,到任之后多次规劝刺史王镇恶约束族人兄弟,并惩处了一批作奸犯科的官员,让北雍州的吏治逐渐清明。
自然而然,郭澄之得罪了不少人,王镇恶虽然有所收敛,但对他极为冷淡,除了公事两人少有交集。
在长安有段时日,郭澄之知晓王镇恶通过兄弟、族人以及亲信,势力盘根错节,形成了一张严密的大网,将包括长安在内的数郡罩在其中。
郭澄之暗暗心凛,向杨安玄暗中禀报过王镇恶以及王家在长安城中的所做所为,杨安玄回信让他据理力争,听命行事,冷眼旁观。
据理力争是规劝;若是王镇恶不听则先听命行事,保全自己;但要记在心头,听其言观其行。郭澄之依据杨安玄交待的十二字行事,与王镇恶的关系略有改善。
来到大堂与王镇恶、岑明虎见礼,王镇恶道:“郭别驾,主公送来的八千套棉衣可分发出去了?”
王镇恶和岑明虎信心满满能逐退秦兵,便是从襄阳送来的这八千套棉衣棉裤。
郭澄之道:“已经装车,近两日便可分发出去。”
杨安玄将九千套棉衣和数十床棉被送到长安城交由王镇恶分配,王镇恶取出棉被和五百套棉衣分发给府衙官员试用,用过之后王镇恶对棉衣的保暖效果十分满意,有此良衣何惧风雪,所以他和岑明虎都信心满满能在冬季行军打仗。
最初议定九千套棉衣取出八千套分配,长安城留二千套,三千套给孟龙符,三千套给进攻仇池的大军。
王镇恶道:“秦军作乱,已经夺取了天水郡,现正在攻打临渭城,愚准备让岑治中率军前去相救。大军冬季行军,这批棉衣先紧着岑治中吧。”
突发事件难以预料,郭澄之略一沉吟,道:“就是王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