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气氛僵了片刻,猛然间,十四一发力,两只手伸向我的腰间,使劲儿挠。我一面吃痒,一面笑得喘不过气,断断续续道:“不要...不要...走开...啊...”闹了不知多久,衣衫也乱了,发髻也散了,忽听门口一声:“阿玛,额娘,你们在做什么?”
我与十四一愣,再看看自己,十四正好半只身子压在我身上。
十四在孩子们面前一直保持着严父的形象,他敛住笑容,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替我理了理衣裳,遮住胸光,才起身端坐道:“你额娘背上痒,阿玛给她挠一挠。天色晚了,你怎么还没睡觉?”
后面阿醒跟着进来,笑容里满是戏谑,道:“我自己做了碎冰果子,想请大家一起吃,就让人请了康儿来。”稍顿,又道:“看来我失礼了,你们继续,我和康儿去我房间里吃。”不等我们说话,阿醒牵起康儿转身就走。
天上星光闪烁,月亮泛着晕光,如一层白纱般撒向大地。阿醒顾着康儿还小,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向康儿解释男女之情,不想康儿道:“幼稚。”
阿醒道:“你说谁幼稚?”
康儿冷不丁道:“阿玛额娘可真幼稚,多大的人了,还玩扰痒痒。切~”阿醒忍俊不禁,暗想,明儿要不要把康儿的评语告诉阿玛呢?
雍正指婚后不久,蒙古就传信让吉兰泰回去。吉兰泰一直没肯走,是想再见阿醒一面。可又寻不到理由,写了两次帖子到府上,又被十四挡了回去。他苦恼不已,连与弘历吃酒也没兴致。
弘历到底是风月老手,为了替吉兰泰排忧解难,不惜扯谎说家里的某个小妾过寿,由富察氏做东,请众人去府上游船。
本来一个小妾过寿没什么紧要,更别说请阿醒这样有身份的人。但中间有了富察氏周旋,倒显得宝亲王妃贤淑大度。
况且,宝亲王府还真有一个格格过芳诞,乃苏州人氏,名唤青橙。几月前,才刚刚从江南送入京城,父亲乃苏州小官,不足挂齿。
虽是青橙过寿,但正经台面上连她的席位也没有。
富察氏自然与阿醒坐在同一条船上,船很华丽,镶金琢玉,雕龙附凤。一艘船能坐上十余人,另有七八个婆子撑杆。富察氏又命戏班子在河边的亭子里唱戏,丝竹锣鼓之声隔着水波遥遥而至,别有一番风味。
船上大多是富察氏相熟的各府福晋,也有未出嫁的郡主,甚至有和阿醒一起在储秀宫参加过拣选的县主格格。人一多,自有人对阿醒刮目相看,也有人窃窃私语,有几个福晋更是满脸不屑,对阿醒二嫁耿耿于怀。
有两福晋是慎贝勒府上的,当着富察氏的面道:“见了阿醒,我都不知该称福晋,还是郡主了。咱们爱新觉罗的族谱里,怕也是头一回有郡主改嫁之事。”
另一个附和道:“说不定以往也有的,只是没敢如此明目张胆,一点不怕人耻笑。”她们开了头,其她人便跟着议论纷纷。
闲言碎语阿醒听了不知多少,她们爱说就说,反正她只当没听见。
给流言者最好的报复,就是不理她。
你越理她,她越带劲。
吉兰泰生性豪放,从不计较旁人眼光。因他不能与女人们同船,便远远立在岸边,静静等着阿醒。他年轻又魁梧,既是康熙的亲外孙,又是蒙古的郡王,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任谁见了,都会心生倾慕。
船渐渐靠了岸,他数日未见阿醒,已是等不及,遥遥挥手唤道:“阿醒。”
他可以明目张胆无所顾忌,阿醒却很觉不好意思。她颊边烧红,撇过脸去,都不敢看他。下船时,福晋们跌跌撞撞往堤上跳,只阿醒,有吉兰泰牵着,稳稳当当。两人故意往树林里走,阿醒道:“她们都瞧着呢。”
吉兰泰回头一看,果真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他爽朗一笑,道:“等咱们成婚的时候,让她们看个够。”
阿醒羞怯一笑,她有些不敢看吉兰泰的眼睛,低着头,一个劲儿往僻静处走,道:“又是你捣的鬼对不对?弘历的格格过寿,可没请客的先例。”
吉兰泰道:“那你...还是来了。你也想见我,对不对?”
阿醒见四周树林围绕,已不见人影,便缓了步子,道:“我阿玛是不是训你了?”吉兰泰笑道:“你阿玛...我很怕他。凶起来,好像随时要拿刀砍我。”阿醒逗乐了,道:“所以,你可不敢欺负我了。”
吉兰泰四下望了望,偷偷牵住阿醒的手,往阿醒唇边轻轻一吻,自己脸上先红了,低声道:“我不会欺负你。”
这招偷吻,是弘历教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