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却在想着定要将那个该死的奴才狠狠教训一顿,又想着还得将罗氏昨日险些滑胎的原因弄个明白,再加上最近仕途不顺,几件事搅在一起,叫他一阵犯难。
他本以为这桩事这般了了也算是对得住慕言春,没料到这丫头又犯了倔气,不依不饶道:“父亲愿意相信女儿,固然令人欢喜。然而女儿自己也要顾全自己的尊严,同样也不希望今后二姨娘对女儿产生什么误会,还望父亲请那世医来,也好还女儿一个清白。”
望着慕言春倔强的眼,慕博庸终归还是叹了一口气,派人去将那世医请来。
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精神抖擞的耄耋老人,背着一个沉重的医匣子,一进来便耸了耸鼻子,“这女儿家的熏香味道,当真是闻不得,惹得老朽鼻子痒痒的。”
慕言春站在屏风后,手指捏着冰袋敷着脸颊,微微勾起了唇。
慕博庸跟在老人家后头,尴尬地搭了几句话,便看着老人四处走走看看,倒出茶沫子嗅了嗅、尝了尝,又问了昨日罗氏在此地吃了些什么,跟着的莺儿也一一回答了,将四处仔细探查了一遍,老人才说:“这里并无异样,看来那位姨娘并不是在这里出的问题。”
话音刚落,目光便被角落处那盆鲜艳葱茏的绿植吸引了过去,老人家慢吞吞走过去将绿植瞧着,纳罕道:“如今已是冬日,这小东西竟长得这般茂盛,当真稀奇……咦?”
又仔细将植物瞧了瞧,老人慢慢凝眉思索起来,像是有些犹豫,将一片叶子摘下看了好几遍,才缓缓道:“这莫不是……玉丁香?”
他年轻时候常随师父游历四方、济世救人,故而也算是闻多识广,一般人怕是见了玉丁香恐怕也认不出来,只是这东西算不得常见,怎么会在此处?
不过仅凭这些恐怕辨别不出,怕是冤枉了姑娘,他从医匣子里拿出从前师父的手稿来,仔细对照看了三四遍,才终于确定,这株小东西的确是玉丁香无疑。
慕博庸瞧世医惊疑神色,心头一沉,终于忍不住问:“元老,这玉丁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老人颇有疑虑往慕言春所在的屏风处望了一眼,皱眉道:“这玉丁香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对于一般人而言,将它久放入房中,会令人食欲下降、恶心、呼吸滞闷。若是孕妇呆上十天半个月,极易流产,而且容易导致……不孕。”
他犹豫着继续说道:“昨日那位姨娘应当没有呆上许久,之所以会有那般剧烈反应,大约是因为姨娘平日里吃的那味安胎药,有一味药引与这玉丁香相冲,才会起了药物反应。”
药物相冲?
慕言春咬了咬唇,竟是因为这个缘故?
想必江氏送她这株绿植并非无意之举吧,她必定早就知晓此事了。这样看来,原来江氏还极通药理,怨不得前世罗氏自那次意外之后腹中再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