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慕言春稍稍望了眼窗外,觉得有些疲了。
江氏实在不是个极好的交谈之人,和她说话总是会被她带着绕圈子,以往江氏处于上风,她自然得打起十万分精神迎战,可以说是不得不同她绕圈子。如今这般情境,再同她虚虚弄些弯弯道道,实在叫人愁断了心肠。
所幸莺儿没让她等太久,在慕言春喝了一杯又一杯茶,直到倒了第六杯茶的时候,莺儿终于略带惊惶地闯了进来,说侯爷派人过来查看。
后头便跟着那个时常在侯爷跟前跑的小厮,一副清秀相貌,四肢粗短,显得十分不相称。
她微微蹙眉,揉了揉太阳穴想了一会儿,才说:“这是……父亲跟前的那个谁来着?”
“小姐啊……这种时候,您怎么还有兴趣问这些呢?都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这里虽未明令禁止,可咱们心里都清楚,侯爷是不允许咱们私自进来的啊!”
莺儿心里又焦又急,几乎要被吓得哭出来了,可瞧着自家小姐这丁点儿不在意的样子,又生出一股丧气的无力感。
后头那小厮进了来,倒是认认真真报上名号,“小的是侯爷跟前跑腿儿的小六子,时常在各处走动,二小姐想必是极少见着小的,瞧着面生罢。”
“喔……小六子。”慕言春仔仔细细将他那张脸瞧了一边,直至印到脑海里去,“我的确从前不怎么见过你,不晓得你是哪家的?”
那小厮倒机灵,见着慕言春发问,也不说他此番过来为何,只回答道:“小的并不是这府中的家生子儿,只是幼时被管事买了进府的,侯爷瞧着我机灵,便将我调到他跟前替他跑跑腿儿,干些杂事之类的。”
“原来如此……”
买了进府的话……慕言春瞧他相貌,大约十五六岁,一般能被买进府的多半是五六岁儿年纪,将要懂事又不怎么懂事的孩子,这样的孩子最记得痛又开始醒事起来,是最好调教的年纪。
也就是说他进府时大约是十年前,十年前不正好是慕博庸同娘亲冷战的时候么!
她依稀记得,那几年中有几回从牙婆那儿挑人,罗氏和慕芩雪也是去了的罢。
慕言春多看了小六儿一眼,面色突然柔和下来,笑道:“你怕是被父亲差使过来跑腿,瞧瞧我过来是做什么的罢?你放心,稍后我便会去见侯爷一见,向他解释此事,不会让你难办的。”
那小厮像是松了一口气,行礼道:“多谢二小姐。”便回去禀报慕博庸了。
慕言春出了江氏院子,面上笑意一下子淡了下来,踏进漱兰院,便立刻唤来顾嬷嬷。
她看了眼四周环境,方轻声道:“嬷嬷。帮我查一查父亲跟前的那个小六子,我怀疑他同湘君院有关。”
更可能的是,他多半就是湘君院的人。
顾嬷嬷有些惊讶,“侯爷跟前的人,都是仔细挑选的,断不会出现湘君院的眼线罢。而且那个小六子我见过许多次,都同寻常小厮一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