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不近人情,外婆很温柔,也会做很多的好吃的东西,现在想想大都是外婆的家乡菜。无论我做什么,外婆都没有对我生过气,甚至都没有对我周国没有,她的眼神总是充满了鼓励。虽然她从不说话,但你光是看着她的眼睛,就知道她在关心你。也许这就是大家经常说的隔辈亲吧?”
说到这里,米珍又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米珍的眼圈开始慢慢泛红,慢慢的凝聚在眼眶中的水珠顺着她的眼眶流了下来,我学着她之前的样子帮她擦眼泪,但是她只是冲我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有关系的。只是突然想起外婆了,她真的是个温柔的大美人呢。”
“呃。”我不想打断米珍的情绪,但是却有些疑问不知道要怎么提。
米珍擦了一下眼泪,又恢复了一直以来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微笑着问我:“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外公的事情的?”
米珍猜中了我的心思,我也只能赞同地点了点头。
“看过日记的时候,妈妈除了愧疚和感动之外,并没有产生过要找到自己亲生父亲的想法。于我而言,更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想法。毕竟是他让外婆在余生当中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我们实在是不想看到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但是妈妈的丈夫,也就是我的爸爸,却执意想要帮我们找到这个男人。这个只是在血缘上和我们有关系,但是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们的男人。爸爸知道妈妈小时候因为没有父亲而受过很多委屈,他想让妈妈见一见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起码能让妈妈感觉到自己并不是被抛弃的孩子,或者是妈妈曾经以为的那样,自己是个错误的结果。外婆对妈妈的严厉也并非是出于对于她身世的厌恶,他希望妈妈能够不要看轻自己。尤其是爸爸在妈妈读完外婆的日记之后,说出那句宁愿相信自己从小到大的谎言,也不愿意有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的时候,爸爸分明见到了妈妈在知道自己不是一个野孩子的时候,那种惊喜的申请,也知道妈妈只是以为内心的愧疚才要说出违背心意的话。所以爸爸就多管闲事的帮我们去找了这位我们从未谋面的亲人。爸爸特地为了就这件事情借由去美国出差的机会,跑到了美国的资料馆找到了当年参与过中印战线战争的军人资料,在里面找到了几名亚裔的军人,又通过条件排除,最终注意到当时留在驻地没有回来的三个人。后来父亲又通过自己云南的朋友,找到了外婆哥哥住着的山村,找到了还对当时的事情留有印象的老人,又找到了当时哪个部队留在那个山村的一件破损严重的衣服,在衣服里面找到了那个部队的编号。通过编号,终于确认了外公的身份。之后就是通过外婆日记里的一些描述外公的片段当中,找到了外公曾经在法国的线索,顺着这条线索,最终查到了外公回到法国之后又移到了泰国。爸爸曾经单独找到了外公,一开始外公并不相信父亲的话,直到爸爸拿出了我小的时候和外婆一起拍的照片,还有妈妈的照片,外公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老泪纵横的样子,爸爸说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忘却。之后的事情,想必你也能猜到个大概,你父亲的故乡就是我外婆后来生下我母亲并度过余生的地方。那次会面之后,爸爸想带着外公去外婆的墓碑前祭奠了去世的外婆。外公在外婆的坟前跪了一个上午,除了哭,什么也说不出来。之后爸爸看不过去了,扶他起来之后,外公因为年事已高,体力不支,直接晕倒在了爸爸面前。爸爸通知妈妈来了医院,本来想让妈妈来见见自己的父亲,但是当妈妈知道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是自己的父亲的时候,转了头就走出了医院。她很埋怨爸爸这样多管闲事,并且撂下话来,自己永远不会原谅外公。那一次的会面相当失败。不过在那个时候,甚至现在,在我心里说是真正原谅了外公也绝对是句假话。”
“那后来呢?”我好奇地看着米珍,“为什么你外公要拜托我爸爸做这件事情?而不是继续拜托你爸爸呢?”
米珍看着我半天不说话:“你知道我爸爸为什么那么想要妈妈和自己的父亲相认吗?”
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但是看到米珍悲伤的眼神,又想起之前她和我关于适不适合对病人讲出病情的实话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了为什么现在米珍看起来这么悲伤:“你父亲,不会是?”我实在不敢多做猜测。
米珍含着泪点了点头:“嗯,我遇到了和你同样的情况,爸爸那么着急的想让妈妈和外公相认,无非是希望我们两个在他离开之后,还能有个亲人依靠。他希望妈妈跨过自己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