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姜刚要吩咐北斗亮火折子,察觉到右手背被什么轻轻一碰,随后一只手掌握住了自己的指尖儿,再然后……
耳畔便听见萧仪懒洋洋道:“我什么都看不见,夫人不如做一回探路仗。”
探路仗?
又不是瞎子,亮了灯也看不见。
要什么探路仗!
谢姜一时哭笑不得,想说这就让丫头点蜡烛,耳朵边忽然一热,似乎萧仪微微俯下了身子。
谢姜眉尖儿一蹙。
萧仪贴了谢姜耳畔道:“这里还有两条密道通往惊涛别宛,夫人忘了?”
谢姜听了念头一闪。
自己能想到用密道探消息,以陈元膺多疑谨慎的性子,绝对也会想到这碴。
就算密道里四通八达,亮光恍来恍去,一样会引来人。
听见左手边窸窸索索,似乎北斗正扒篮子,谢姜忙抬手按往,低声道:“别点蜡烛!”说罢,抬眼看看周围,又低声道:“小心别出声,都跟着我走。”
地道宽有四五步。
两边墙上隔不远便插着根火把。
谢姜看了一圈儿,脚下向右边一错,贴着墙壁道:“贴着右手边走,小心墙上有火把。”
黑暗中,萧仪眸中笑意一闪而逝,手下握着谢姜小手儿,亦步亦趋跟上。
既然拿了蜡烛来,总不能这会儿扔了。
北斗挎着篮子小心跟在谢姜身后。
留白不敢离自家主子远了,便轻手轻脚与北斗走了个并排。
乌铁山闷声缀在末尾。
走了一会儿,谢姜见前面出现了一条岔道,边仔细回想新月画的地图,边小声叮嘱身后几个人:“拐过去这个弯儿,走右手边那条岔路。”
她话音刚落,陡然间垂在鬓边的头发丝儿微微一拂,脸颊上又似有若无的一凉。
有风!
有人!
谢姜脚下一顿,侧身贴住石壁,同时疾快反过手来握住萧仪手掌捏了捏。
萧仪脚下也是一顿。
察觉到谢姜两人停下来,留白与乌铁山也是屏住呼吸站住不动。
暗道里空气沉闷污浊。
污浊的气息中,隐隐吹过来一丝丝凉风。
过了一会儿,拐角那里出现了昏濛濛一团亮光。亮光忽暗忽现,似乎有什么挡住了。
有人小声嘀咕:“郭北想在君上面前长脸儿,倒拉咱哥儿俩做垫背。赵大你说,郭哑子是不是觉得咱哥儿俩好欺?”
再有人小声劝:“四哥也别急,前两天郭大个子挨了一下子,到现在咳嗽一声就吐血……嘿嘿!依我看他离死不远了。”
两人边走边唠,似乎也是往这边过来。
杀人倒是快,只是万一有哪个喊出来一声,后面好像还有几个。
谢姜一挑眉尖儿,扭过去小声问:“郎君记不记得出城那晩……吓跑的那两个人?”
两人本来就拖着手。
这会儿谢姜一扭身一回头,发髺上插的璎珞簪子,便荡到了萧仪胸前。
两人近的几乎呼吸相接。
萧仪只觉得有什么物什细细碎碎在胸前一撞,又似兰似麝的香味缭缭绕绕,便微一俯身,小声道:“这两个是那晚上……。”
谢姜点头,点下去又想到他看不见,便又“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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