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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日虽然晴了,天气却是又干又冷,郭北微微一动,将身体重心从左侧移至右侧,而后小心跺了跺冻僵的左脚。
他只敢小心的,一点点儿动。
自从最后一个随侍下去传令,陈元膺便站在窗前,此时已经将近一个多时辰。
主子不动,不开口下令,郭北不敢问,亦不敢发出丝毫声音来。
又过了两刻,正当郭北又小心翼翼活动右腿时,元膺回头看了他问:“现下什么时辰了?”
初得消息时元膺大发雷霆,不仅杀了传讯暗人,更是连安世昌派来侍寝的姬人都打了。
这会儿元膺语声淡漠平静,却是没有一丝丝的火气。
郭北心下一惊,躬身揖礼道:“此时亥时初刻。”答过这句,不由自主抬眼去看元膺脸色。
元膺神色如常,眸光与他一对,勾唇道:“以郭督军来看,现下这番情形,何策解之?”
何策解之?自然是想方设法回陈国。
只是这样子想归想,郭北却不敢说,非但嘴上不说,脸上反倒做出阴狠之色来,沉声道:“小封王明里不信高阳峻所谏,暗地里派兵也说不定。现下君候处境危怠,不如干脆陈兵境外,逼的封国诸人不敢轻举妄动。”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先前元膺传令的意思。
元膺听了“哧”的一笑,负手慢慢由窗下踱去上首,待在上首榻座上坐下,这才挑眉看了郭北道:“如此仓惶逃走,岂不是正中萧仪与那个小妇人下怀?”说罢,唇角深深一抿。
方才他是略带了几分自嘲,这么一抿,自嘲冷笑刹时成了阴狠冷酷。
贴身跟了五六年,元膺什么样的性子郭北自是清楚一两分,此时见他露出这种神情,顿时背心发凉,不由低声问:“君候是想……。”
“韩君子传讯第四张画藏于半间亭,派人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元膺垂下眼睑,眸光自桌案上一扫,瞬间唇角又一挑“就算此时未大军压境,本侯笃定小封王短期内也不敢妄动。”
郭北听了不由低声问:“前日昨日……属下连派三拔人去探,只半间亭里屋舍几百数,人皮画究竟藏于何地,没有人查得出来。”
说到这里,郭北语声陡然又一低,宛如耳语般提醒:“现下九夫人下山,万一她随身携带……。”
听他提及谢姜,元膺笑意顿时一滞,那个小妇人心智狡赖如狐,如此紧要物什必不会随身携带,还是趁她不在,先找了再说。
思及此,元膺缓缓吩咐:“先前饲虎不是已摸清了半间亭,多给他派些人手。”
甫一上山,元膺便派人找饲虎,昨儿晚上终于在浮云山北麓猎户那里找到。
其时饲虎被一箭穿胸,所幸一来没有伤及心腑,二来他自身亦有秘药。
此时饲虎武技已恢复了两三分。
既便只有这两三分,领人偷画也是绰绰有余。
郭北低声应下,揖了礼便出门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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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听得“吱呀”一声门响,萧仪坐了起来,边拽过袍服披上,边淡声问:“留白么?”
原本泼墨是蹑手蹑足走路,听见萧仪出声,便急快掀了内室帘子,近前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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